得分家這大事兒。
周瓏也是心知肚明:“這事我也只是一說,你與文簡卻是不能提的。”說完,又是嘆口氣。她目前真不想分家,可是聽著三嫂屋裡傳出來的話,似乎分家是必然的。她又擔心,分了家,沒人管顧自己了。自己能得多少錢?就手頭上分得一點錢,自己又沒有議親,身為女子,沒有進項,那點子嫁妝還不給吃沒了?
文箐聽她重重地嘆口氣,問道:“小姑姑,你所慮為何?”
周瓏抹了一下眼角要浸出來的淚,道:“無事。不過,你好歹是有文簡,他終歸是有一份家業的,你們姐弟守著這些,定是不用太擔心的。”
文箐直接問道:“那你同太姨娘呢?按平常人家分家來說,是不是也就獨門過日子了?若是如此,我認為這是好事啊。花錢也不用看人眼色了。”
周瓏搖了搖頭,”哪裡和你說的這般輕鬆。我是女子,哪能分戶過?不過是看哪位兄長憐惜我多些,肯多加照顧我。就算是分戶過日子,只我與姨娘甚麼也不會,又如何謀生計?讓我姨娘給人作針線活?”
文箐沒想到她比自己的處境還可憐。古代女子,離了男人果然是沒法子,就像周瓏,一直靠著月例過日子,在周家雖然是妾室所生,可是吃的住的不短穿,衣食上來說不分家自然是無憂,依分家,就好像得看哪位哥哥嫂嫂施捨了。在她自己而言,或是沒有哥嫂的照顧,或是留她那一份嫁妝不是田地的話,那就沒有生計來源,他所會的,只有針線活。
文箐想到”大鍋飯”果然對於那些沒有生存技能的人來說,一但這”鍋”給打壞了,這些人的吃飯問題一下子便讓他們難過了。她是想著自己無論如何能掙錢,只要給她一定的支配能力,比如外出的自由,或者有能讓自己支配的下人,便總會有謀錢的地方,斷不會餓死窮死。相比較而言,周瓏她的一方空間全是周家後院的這片天,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法子能生財來,這便是古代女子不得不依附於男子而生活。
文箐若有所悟,一下子便是十分關心起周瓏來。若說此前她與周瓏之間,不過是略有些相互利用,尤其是她,對周瓏母女並無太多感情,只是她們好幾次相幫,尤其是在小事上,讓小月與關氏上沒少幫自己。幫嘉禾,這讓她無端生出了好些好感。現下曉得周瓏的處境,一下子同情心勃發,滿腔翻滾的對她們的可憐,於事情不自禁就衝出一句話來:“那要是分家後,我不選三叔四叔,選太姨娘與小姑姑一起過日子,可行?”
周瓏正處於發呆狀態,突然聽得這一句,有些沒反應過來。”箐兒,你說,你說甚麼?”
文箐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後,亦發現自己略有感情用事了,不過已說了出口,只好再重複一遍。周瓏這次聽得甚是分明,眼淚便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哽咽地道:“難為你有這般心思,小姑姑甚是感謝,只是你我的話,作不得主的……”
文箐最怕人家在自己面前掉眼淚,鼻頭亦發酸,眼眶裡有些潮,道:“事在人為。分家時,咱們總會在場吧?不會是連我與弟弟的面都不讓露一下吧?到時得了機會,我們爭取……”
周瓏抹著淚,抽泣道:“分家時,不會有我與姨娘的位置的,文簡是二哥的子嗣,自是可以,或許有……”
未雨綢繆,文箐聽到這裡,倒是放心起來。只要有弟弟的位置,那自己或許能教他幾句話,讓他不得不提到自己,只要自己能出現在大人面前,便要爭取一番。另外,她尋思著,三叔三嫂愛錢,是不是……
她還沒想好,小月卻是回來了。一進門,便嚷嚷開來:“小姐,小姐,嚴氏帶著兒媳鬧到長房那裡去了!”
周瓏嫌她嗓門太大,扯了她一下,道:“你這麼大嗓門,要嚷得人盡皆知?”
小月吐了一下舌頭,道:“反正過不得一盞茶功夫,家裡上下都會曉得的。長房那邊吵鬧起來,三奶奶那邊餘氏也正瞧熱鬧呢。”
關於嚴氏為何吵到長房這邊,說來這人就是你不去惹她,她都要尋荏賴上門的,更何況是周敘派了周榮兄弟去詢問定旺他們一些事。這讓周盛他們嚴重不滿,嚴氏正因為女兒婚事不順,故而大鬧起來。
周芸的事兒,周瓏確實沒插手干預,可是她不去捅這些事,自有其他嚴氏得罪的族人將她無故責打堂兄妹一事傳到了孫家。魏氏過壽,孫家亦因為沾親帶故來人送禮,有不滿嚴氏的人,暗中使壞,提起了祠堂門口周芸的潑悍,孫家人聽在耳裡,很不滿,透過媒人透划過來,讓嚴氏約束周芸,若真是開了祠堂,那這門親事不作數。周芸沒想到,竟會發生這事,氣惱歸氣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