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不到慶弟竟是女兒身。他有些無意識地隨著別人的腳步而前行,心中不知什麼感受,只覺得百味糾結。
他被文筵推著往裡走,旁邊文簡拉著他的手,抽抽噫噫地。他停下來,一把抓住文簡肩道:”你姐姐便是慶弟?你哥哥是你姐姐?”他來回兩句,其實是一個意思。
文簡含著淚,點點頭。
他見得,只覺得心似乎空了,又似乎滿了,說不出話來。慶弟竟然不是男兒身……
周騰先時還沒瞧清打架的另一方是任弛,此時忙著張羅完,心中直嘆晦氣。江濤的父親江忱也從雅間走出來。江忱皺著眉與他道:”三爺,這事只怕不妙啊。怎的與任家鬥上了?”
“任家?”周騰還沒醒過神來。
“是啊,便是興德綢緞莊的東家啊。現下蘇州這布匹,誰不要瞧他家臉色?唉呀……”
周騰心裡一驚?方才他是真沒瞧清那是任家少爺,現下可如何是好?他亦開了一家布店,有好些事還希望能仰仗這任家少爺呢。他心裡很是煩躁,便問文筵:”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文筵在前頭哪裡清楚,周騰便也不管不顧,徑直就找上週瓏問原因。周瓏哭哭啼啼,卻是不說話。
周騰跺腳,鄧氏瞧一眼周瓏道:”小姑,那人為何道是玄妙觀一行,便已與你相識了?”
呂氏聽得皺眉,道:”莫不是那日燒香祭拜,被人瞧了去?”
周瓏不吭聲,只抹淚。如今任弛那番話,不論如何是抹不去了。
瓊瑛看不過去,仗義直言道:”那登徒子的話也能信?玄妙觀那一日,我們皆在一起論詩文,未曾離園半步,他怎會識得?如今光天化日下,壞人清白,好不讓人著惱,偏拿他治不得罪……”
蕙兒小聲安慰道:”是不是他同你家有過節?若不然,好端端地竟作出此等事來,壞人名聲……”
任弛的行徑,乖張不行於禮教,這般青天白日下,與女子搭訕一句倒也無可厚非,偏生都道不識,他卻一再糾纏,不是將周瓏視為賤妓調戲嗎?還公然將周瓏的身分宣之於眾……
她們卻是不曉得,任弛一得知周瓏的身分,卻是心中狂喜難抑,一時情不自禁便說了出來。另外,也確實有他的目的。江濤說,孫豪意欲向那位小姐家求親,他認為孫豪是虎口奪食,偏不能讓孫豪如了願才是,便出此下策。
文筵問孫豪道:”孫少爺,你不是歸家了嗎?”
孫豪咬了一下嘴唇,道:”承蒙令祖父大恩大德,我家大哥伯爵位再襲……”
原來他歸家後,因為總想著要與慶弟有點瓜葛,能正式攀上個親,這樣便有了十足的藉口與慶弟相往來。在他信中,不明不白的提及結親的事,不過是他執意琢磨著家中眾兄弟子侄,又有哪個年紀相當,人品相貌好些,或許能與周家哪位小姐相適。
到了三月底,京城來了訊息:孫家再次復爵了!
而這次起復,雖然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或許是早晚的事。不過能在春天就正式得了皇上意旨,卻因為有人在皇上面前說了好話。一是兵部上了摺子,提了孫家駐邊一事,二是詹事府曾棨進言。孫家與曾詹事無親無故,意料不到他竟會替自家說好話,一問方知,不過周敘寫了信,代為請託。曾棨與周家兄弟同年進士,會試前者為狀元,後二人為探花榜眼,如今曾家要與周家聯姻,故而有不少往來。
周敘之所以插手,不過因為文箐道歸家一路皆是孫豪照應,方才能平安,是以,他幫忙,也不過是回報恩情罷了。
孫豪之父,孫振接到孫杰的信後,便道總該當面與周家致謝,於是攜了孫豪來蘇州,打算與周敘一道返京,並相談孫周之間是否聯姻一事。孫豪到了周家,沒想到文箐他們不在,聽說是來軋神仙了,便立時尋了藉口出來,尋慶弟來了。
他興沖沖而來,沒想到卻是先打了一架,緊接著發現:自己最喜歡的慶弟,一直是以兄弟之誼交往,只交往過程中,卻老聽文簡提及姐姐的事,便有所心儀其姐。哪想到,今次卻發現下合二為一,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心中自是翻江倒海一般。
文筵聽了,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他驚訝地道:〃你……你們家要與我家聯姻?”
孫豪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
文筵認為這事太突然了,一時轉不過來,結巴地道:”可是……那,那……”
其它人都訝道:”求親?!”
文簡在一旁卻高興地道:”黑子哥,你要娶哪個?是我姐嗎?”
正文 第241章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