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只消說得一聲芳名,我不僅立時讓道,還著了轎子派人送回貴宅去。”
旁邊起鬨地道:“仙子羞了。你不說自家名誰,偏讓仙子先開口。我說任兄,你這會兒倒是傻了不成?”
任弛嘿嘿一樂,一本正經的神色,嘴裡卻是油腔滑調地道:“正是,正是,愚兄確是傻了,多謝兄弟們提醒。區區不才,姓氏為任,單名一個弛,家住虎丘,去歲方才及冠,家中尚無妻小,正覓佳偶良緣。小姐,可記下了?”
“你……”罵人的話周瓏說不出口,她又羞又惱,只是無法脫身。她待要往前,對面任弛只笑著張開手臂;她向旁邊,走其它人在後頭包抄,任弛也隨得她緊動幾步,只把她一個人圍在當中:上不能著天,下不能鑽地,前不能行,後不能退,左不能轉,右不能移,四面八方竟無一可走。她恨聲道:“公子要尋花,自找旁的地。這是道家清修之地,我本是正經人家,莫要……”
任弛只笑道:“正是正經人家,我方才求問小姐芳名呢。小姐可曾定下姻緣?啊?沒有?那正好,在下恰好便可以上門提個親。”
江濤與孫豪正好趕到,他們站到了周瓏一側,在周瓏閃避之際,瞧到了周瓏的側容。
江濤並不識得周瓏,那日初初一見,瞧到店中周家女眷時,卻是周瓏戴好雅帽了。此時他自是調笑道:“喲,任兄好豔福。果真是仙女下凡啊。”
周瓏聽這聲音很熟,想了半天,也記不起來是誰了。便偷偷地移開了帕子,將臉轉向他。一眼便認出來那是江家大少爺!可是這下子求助也不是,不求助也不是。於是只低聲道:“小女子只求幾位公子給讓過路。這園子甚大地方,小女了要是擾了各位雅興,且道聲怒罪,這便離開。”
孫豪要是在失憶以前,這場面絕不陌生。可是他不記得這些事了,家中人也不會專門與他說這些沒皮沒臉的事兒,這時,難免就有此吃驚。他見過周瓏一面,當然沒多瞧,此時一眼之間也沒認出來對方便是慶弟的“姐姐”。不過,一群人欺負一弱女子,說出去實在丟人。他開口道:“任兄,不是要帶我去瞧飛鈸嗎?難道這便是?也太無趣了。”
任弛的興致一下子被他打斷了,有些不悅地道:“孫兄,花你賞了。美人你不懂得賞,也莫在這裡驚了美人。那飛鈸不過是個死物,有甚好瞧的?要瞧你自瞧去。”
周瓏本來盼著孫豪那一開口,能叫走這撥人,哪裡想到,眼前這”吃人”的竟不給他面子。她灰心失望,只著急尋個法子,既不露了周家名,又能順利走了才是。
孫豪一聽,真個甩袖要走人。江濤拽住他道:“孫兄,孫兄,我陪你一道。任兄,美人福份,我與孫兄暫時消受不了,我前頭尋道長付錢,定法事。”
周瓏眼見二人真走了,急叫,道:“文簡!”
孫豪“豁”地轉身,快走兩步過來,道:“你方才叫什麼?!”
江濤那邊聽了這名,也是一愣,可是也非常快地反映過來,這是孫豪掛在嘴邊的那個“慶弟”的小弟之名。這娘子,又從何曉得?難道她,是周家人?
電光閃念間,他嚇得要出一身汗來。
遠處小月叫道小姐:“小……姐,小……姐……人……呢?”
周瓏這回堅定地道:“文簡!”
孫豪二話不說,拉了她左胳膊道:“你?”,他當時只著急想問個明白,半點兒也沒想到到什麼男女有別。周瓏在他手突如其來地伸過來時,躲閃了一下,卻還是被他抓在手裡,掙不脫,左胳膊被拽得生疼,卻不敢吭聲,右手仍是緊緊地是捏著帕子遮面,頭垂得很低很低,其它人再也沒法瞧個清楚其真面目。
這事來得突然,任弛眼見自己意中美人被孫豪橫插一扛子,自己面子屢次被孫豪給踹到一邊,此時也惱火了,上前來攔路,怒道:“孫家兄弟,你這是要搶人嗎?怎麼也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吧?就算你瞧上了,也需得與哥哥說一聲,哥哥讓與你便是了。只你這般不吭不響,把我等當甚麼?”
江濤忙在一旁賠禮道歉:“誤會,誤會,任兄,這真正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其實都是……”想了一想,知道說不得周家名來,又得罪不起任弛,眼珠一轉,索性推給了孫豪身上,”孫兄這是遇到了故人,有事相問,借用一下,借用一下,任兄勿惱。”
任弛冷哼了一聲,道:“江兄;我這是給你面子。君子不奪人所好,是兄弟,的便不會這麼做”
孫豪不管不顧,只將周瓏拉到一旁,放開了她胳膊,道:“你識得文簡?可識得我慶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