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好好拆棉籽,這個可是要趕時間,這兩天總得讓你穿上才是。江風一吹,我見你凍得緊,常常冷得抱臂……”
小黑子更是感動,眨了兩下眼,轉過身去,過了會兒道:“這個還擇甚麼棉籽啊。反正是放在布里的,又看不出來,誰會曉得?”
文箐心想,這便是男孩子,哪裡會明白生活常識。不過自己也是去冬見識陳嫂他們做棉衣,方才曉得,同他也是半斤八兩。“這個你可是外行吧。我且說與你聽,這棉籽擇出來,可不是說能看見與否。而是穿在身上,一塊兒硬一塊兒軟,難道你不覺得硌得慌?再說,還要彈棉花呢。”
“彈棉花?怎麼還這般費事?”小黑子老老實實坐下來,抓了一把棉花,找出一朵來,扯出一個棉籽,扔於一旁。
文箐笑道:“不彈鬆軟的話,自然還是一朵一朵的棉球,到時棉袍裡自是一處地方多,一處地方無。再說,鬆軟了好鋪平是一方面,另外亦增強保暖啊。”
“如何彈?咱們難不成還上岸找人做這個活計?”
“咱們哪有那功夫等著。自是找個簡便的法子來。明天你自己找個樹枝來,狠狠抽棉花吧。有氣就拿這個撒。”文箐想象著小黑子抽得滿頭滿臉的棉絮狼狽樣,就越發繃不住笑意。
小黑子一邊拆著棉籽,一邊同兄弟二人說著話。一會兒,又想到了錢的事,於是再次把話題回到藥膏處。埋怨道:“你適才怎的還送她這麼多?白送啊……那可是錢啊”
文箐笑道:“保不齊,人家還要呢。就算白送,至少人家這一路沒坑咱們,熱心待咱們,他們二妻二人挺不錯的。送給她,也是感激。你也要想想,人家還白給你做襪子,指不定這棉襖,也得託了她幫你做呢。”文箐這時也不想過多暴露自己的針線活了,反正做得也不好。
小黑子還想說什麼,不過最後想想,這藥膏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啊,是人家慶郎的,愛怎麼著只能由著他。只是,找兄弟鬥嘴的習性一時改不了:“你不是說我賣 十文一個,黑心嗎?你還道甚麼十五文一個,我看比我更黑。”
文箐白他一眼,道:“十文一個也是你開的價,好不?我是給你保全面子,才說的這個。”過一會,又笑道:“你看吧,如果她們覺得這個好,只怕明日會更想著要。十五文,要是遇到稍有家底的,絕計不嫌多。今日你說十文,你看船家娘子都問了幾次了,想來是有人動心了,如果七八文一個,鐵定不少要的。我偏偏要說這東西快沒了,且看他們買、還是不買。”
小黑子道:“唉,你真是黑心。你是曉得人家的底了,才這麼放心吧。真是小看你了。慶郎,你真是黑心商人一個。”
不過,黑心的“商人”,結果還有更“黑”的時候。
正文62 意外之財
次日一早,文箐想著乾糧沒了,兩個男孩的胃光是主食可打發不了,錢雖然有限,在吃食上更不能苛刻,還得備一些。又想到終究一路上可能還要碰針線,卻沒有頂針,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瑣碎。在心裡開始列一個購物單子。
這時船家娘子亦來問道:“慶郎啊,你大哥是做棉袍?那還沒有裡子啊?沒買?你買布時沒同店家說這事?再有啊,做了棉袍,棉褲的布料就不足了……”
文箐聽她一點一點說,說一句話,就是一筆錢,聽得想皺眉頭,卻看到小黑子牽了文簡亦站在船家娘子後頭,便把自己的心情掩飾住,道:“且容我想想……”
小黑子大大咧咧地道:“別想了。這裡子也不用買了,我不有兩件夾衫嗎?就將另一件夾衫拆了,就成。”見慶兄弟要張嘴,又補充一句,道,“挺好。真的。”
文箐想到他是為了給自己節省錢,不過眼下卻不能為此事與他爭起來,便道:“娘子,稍候,我且整理一下便同你再去鎮上。小黑哥,你帶了我弟弟,在船邊可小心他別落水……”
小黑子還想爭取去,卻又怕這時違了他的意,惹兄弟不高興,拍拍胸脯道:“好呢。這點子小事,就勿要掛切了。我便在這裡陪著簡弟,定讓他高高興興。是不是,小簡弟弟?”
文簡雖然捨不得離開姐姐,可是昨晚睡前已被叮囑過,此時亦乖巧地點頭道:“嗯。”
文箐放心而去。過了一個半時辰方返回來。在碼頭高坡處,遠遠地看到碼頭邊有一群人圍觀,本想繞過去,卻是船家娘子好熱鬧,非得拖了她一起去瞧瞧。文箐礙於她陪了自己一早上,這時不想湊熱鬧,亦只好陪著她一起過去。
哪裡想到,還沒走到跟前,發現是小黑子背了文簡同甚麼人拉拉扯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