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世後,自是由我來操持。”
成伯一驚,道:“你這小小年紀,竟也曉得當家?你過來,且讓成伯好好看看……”
文箐何曾見過這般親切的男人?就好象前世裡一個父輩的尊長一般。雖覺得不合適,亦走了幾步,靠前。
成伯好一番打量過後,道:“真正是難為你了。既如此,我便說說。你爹既然客死他鄉,自是要回到祖墳才是。我呢,這次便是來接你們姐弟一家還鄉的。這裡有你四叔一封信為憑。”
文箐接了信過來,她哪裡曉得什麼四叔的筆跡?雖是上次周老太爺生病時,四叔亦執筆寫過,可是她只是聽說,並未產留意筆跡一事。故此,一時也無法判斷來個身份真假。
另外,也沒想明白為何突然蘇州那邊就派人過來接自己了。想當初,雖然蘇州老太爺病重,也只是派了管事過來,何曾派了父輩親長過來相迎?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展信一看,信寫的是給陳管事的,大意是:“家中三哥正鬧著要分家財,只是自己想來不合適,無論如何,侄兒文簡也是周家之後,怎麼也得分一份子。再說二哥魂魄客居異鄉,不是長久之計,還是趁此時快遷居回族裡,才是正理。同得族裡說及此事,都道盡快還鄉才是。本欲親自去迎回二哥二嫂靈柩,帶回侄女侄兒。奈何,一時意外,腿摔了,如今有疾在身,自是無法親去。只得請了族兄相助……”
文箐見這信寫得十分動情,想來這四叔雖與三叔同胞,可是卻向來不和,如今是為二房打抱不平了?文箐記掛姨娘之事,心想,這要回去了,是好事,可是她如何自處?既不能呆在周家,又沒有孃家可回,難不成孤身一人賃了房子,還要到處在蘇州聽閒話?很是發愁。
文箐摺好信,道:“多謝成伯與四叔心意。只是我們現下尚好,一家人仍能住在一起,雖無甚麼積蓄,只是買了幾畝地,倒也餓不著。”
周成卻一搖頭道:“這話可不能這般說。想來弘弟與弘弟妹離世亦有遺言,定是想要再返祖籍,讓你們姐弟認祖歸宗,哪能寄居異鄉僻壤過日子?再說,周家族裡也不容許此事。豈不是讓外人笑話”
文箐沒想到這成伯真是好口才,抬了周大人與周夫人的遺言,又說族裡的名聲,哪一個對於她來說,都是大帽子。“成伯所言,文箐未曾沒想過。認祖歸宗,能回故里,有族親相庇護關照,自是莫大的好處。只是,實不相瞞,我四叔雖在信裡未曾提及關於朝廷公文一事,若是我姐弟護了父母靈柩返鄉,那日後姨娘如何自處?信中未提,不知成伯是否有過思謀?可有成全之策?”
周成一愣。關於徐氏,早就不在族籍上了,這事看來這邊完全不知情,不過,這邊看來如今沒了正室,顯然是極為看重姨娘,畢竟是生母關係。文箐這一問,把他亦問傻了。可是他也不糊塗,只是嚴辭道:“那依你之見,是要在這裡候到你家姨娘……”後面的話意思已盡,無須明說。
文箐也沒想過到底要等到多久,因為她一直寄望於能給姨娘清白身份,這樣便能上訴,便有法子讓姨娘不受判詞所拘,能一家子團圓,可以在蘇州,或者北京,任何一個地方光明正大地同兒女一起生活。“成伯,此事說來話長。只是,眼下我們已發現能證實我家姨娘清白人家而非樂籍的人,再需得些日子,便可以逮倒,到時送官,便可以讓姨娘洗清過去,屆時再返蘇州……”
周成聽得這話,覺得二房這女兒實實所慮甚多,在她看來是極為周全,可是卻也有不少紕漏之處,只是略提了一句:“你還是年齡小,所思簡單。便是還了清白,不是樂伎又如何?難不成還能讓朝廷重新下文,收回成命?”
文箐一聽,也來氣,心想既有人證,怎麼便不能案情重申了?聽過周夫人講述過,也不是沒可能。再說,去年還有巡按來各地方巡查冤案疑案,自己亦可以將此呈告上去。萬不成,還可以直接去北京上訴,也不是沒有可能。
周成聽完,反而笑道:“你有這份心思是好。事成了,難不成姨娘就不會被他人詬病了?有多少事,便是能清白又有何用?照樣汙水潑頭。”
文箐聽著來氣,有些不悅,道:“那依成伯所言,便是我將姨娘扔在此地,不管不顧?遺棄生母,豈不是極大的不孝?我既是如此不仁不義不孝之人,又有何顏面返蘇州見周家列祖列宗?還不同姨娘在此地平安度日。成伯只需告知三叔四叔,分家時,家業多少,自是有族裡長輩公斷。要真能分到我們這一房,便賣 了。”
成伯見她賭氣小氣,越發的可愛,只覺這人如此這般,實在不可多得,一時心癢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