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見她娘過來,態度馬上端正了,回道:“阿靜姐教小姐裁衣呢,講規矩呢。”
文箐抬頭見陳嫂臉色不太好,心想周夫人莫不是這會兒又病情加重了?便問道:“陳媽,母親可是好些?”
陳嫂見她一心掛念周夫人,心裡自是高興,可是面上卻不表現出來,只催了阿靜道:“既然是在教小姐這些,只是也得注意姨娘動靜啊。阿靜,你也快些收拾了。姨娘都醒過來了,適才我給她端了水去,阿素幫著去照看一下。快去找黑漆來。”
阿靜一聽姨娘醒了過來,且又急著找黑漆,想來她是做了惡夢,現在神智不清,急著找少爺。忙扔下手裡的活計,對阿素道:“阿素幫我收了這些,我去照顧姨娘。沒想到講了一下,時間倒是過得飛快。”話未完,便匆匆回房去侍候姨娘了。
文箐聽得也是緊張,想著自己纏了阿靜給自己講課,居然一時忘了姨娘的病了,便想去找黑漆來。陳嫂見廊下東西較多,忙讓她二人收拾,自己出去找栓子同黑漆他們。
留下文箐與阿素面面相覷,然後二人也趕著收拾。文箐一等收拾停當,摸著自己身上的夾襖道:“現在穿這個,似乎有些熱了。”
阿素生怕她解開釦子,忙拉了她回房道:“小姐,可別脫下來。這都白露過後,保不齊明日就是霜降天氣了。到時凍手凍腳的,只會覺得冷,哪裡還會閒熱的。可得穿好了,小心著涼。”
文箐見她一臉擔心狀,便忙應著“不脫,不脫便是”。心裡掛念著文簡,姨娘最近神智不清的時候,常常把黑漆當成文簡,眾人也只能如此應付過去。好在黑漆聽話,也是極懂事的一個人,因為失去孃親了,雖然也曉得姨娘神智經常犯迷糊,經過一次後,得了眾人的解釋,便也曉得需好好照顧應付姨娘。
“阿素姐,你說,我弟弟他在蘇州,現在怎麼樣了?再不回來,姨娘都要把黑漆完全當成他了。”
阿素見她一臉擔憂,自己也相著此事,奈何自家爹到現在也沒傳信過來,想來是周家極忙。便安慰道:“要是無事,也許便是好事。”
文箐卻不覺得,周府老太爺現狀想來只有三個可能——
一是身體復元了;
二是不好不壞,與死神硬抗著;
三是隻怕壞訊息到頭,老太爺沒了。
文箐想到八月初收到的姑奶奶的來信,想來是老太爺是往第三條方向發展了。“你說,是不是信都寄到了歸州去了。陳管事也不知咱們留落在此?”
阿素想了好久,也不敢肯定地說不會,只得往好裡想,便道:“我爹出發前,夫人一再將待,讓他有信傳來,必是從九江府到歸州這些停靠碼頭都四處打聽,所以我們到此,想來是不會錯過的。再說,小姐不是安排李誠在碼頭四處打聽了嗎?”
文箐想想,這些安排都是亡羊補牢,對事情沒有什麼補助,只是減少錯過信件的可能。
兩人在屋裡沉默著,阿素突然道:“我怎的覺得這屋子有漏風?”
文箐穿得厚,一時不察,聽說有風,便推開窗戶,果然外頭颳起大風來。阿素把窗戶關了,仔細檢查門窗處是否漏風;果然發現閉戶不嚴。
文箐忙找來陳嫂,想著周夫人與姨娘的房子裡可能也如此。又讓眾人都檢查一下門窗不嚴絲合縫的地方,畢竟要在此地過冬。
李誠晚上回來,聽說此事,又檢查了外頭所有門窗,有漏風的地方,欲找個泥瓦匠花了半天又補補。文箐聽得這樣,突然便想起周夫人既然經不得冷,不如燒個炕來?將這個主意一說出來,便得到陳嫂的完全同意,只是想到這房子不是自家的,不知曾嬸同意與否。
陳嫂是個行動派的人,心裡一有事,便馬上翻了件些小碎花布料,去前院找曾嬸商量打火炕事宜。
曾嬸倒是痛快人,忙應允了。文箐見這一進院子,住著陳媽一大家子,阿靜一大家子,還有自家。要是等文簡同陳管事回來,只怕就不夠寬敞了,便提出這個事來。
陳嫂同她在院子裡上下琢磨著,最後在同前一院子處有塊空地,想著要是在這裡,建兩間小房子,倒是足夠,正好給小孩住,倒是極合適的。找來曾嬸,同她合計。曾嬸聽得由周家出錢蓋,無需自己負擔錢財,自是高興。
此時,秋意已深,找來泥瓦匠,也不顧開始霜降,趁著太陽尚好,便忙開起工來。吵是吵了些,但好歹是周夫人的那口氣緩過來了,正在慢慢調養。
這人一多了,自然後面的小廚房便不夠用,阿素只得到前院用曾嬸的廚房給工人做飯吃。結果便是在曾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