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漢子,可惜人太老實嘴太笨了,不會做個什麼生意可惜,只是走船斷了腿,如今也只能在碼頭左近幫點兒閒,卻搶不過其他年輕力壯的腳伕。
陳嫂看看周夫人,想著李誠一人在外面冒著大寒風賣 布也甚是艱難,不如僱了曾家的人幫著一起?哪怕是看過攤也多少能分擔一些。周夫人也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衝文箐的方向呶了一下嘴。
陳嫂會意過來,如今家裡的事都是小姐拿主意,夫人都已放開手,只從旁過問而已。接著問道:“不知曾家大哥現在一月在碼頭有多少活計?”
曾嬸聽得問自家男人掙多少,也不好意思,只得道:“便是他那模樣,如今也只是掙得個柴火錢罷了。幸虧這房子還是早年行船所積贊下來蓋的,如今有你們賃了,才有些閒錢。要不然這大冬天,真得喝西北風去。”又絮叨了幾句日常艱難。
陳嫂也感嘆一句:“是啊;如今哪行都不易。便是我們困在異鄉,坐吃山空,好在有你們相幫才有個容身之處。我家夫人也聽得曾家大哥的事,奈何手長袖短。只是,如今我們小管事李誠有個營生,便是賣 幾匹布,只是要是自己管攤,難免不顧此失彼,帶了栓子過去,也幫不上多少忙。”
曾嬸也感慨,只是尚未動過心思。文箐卻聽得二人這般說,已明白過來,便看周夫人,只見她閉著眼睛,曬著太陽,瘦削的手,青色的靜脈在陽光下顯得十分刺目。正看著她覺得心裡難過得,微有些走神之際,只聽周夫人低聲叫了一句:“箐兒……”文箐才見得她正認真地看著自己呢,傾身過去,才聽得她後面的話是:“能幫一把是一把。”
文箐點點頭,便道:“曾家大伯母,不知曾大伯能否幫我們李誠管事一起賣 賣 布?畢竟曾大伯熟悉嶽州府,哪家辦喜事,哪家有錢,而且李管事對嶽州話也不太懂,實在是想要個幫手。”
曾嬸這人也實在老實,聽得有這提議,隻立馬道:“這有何難。反正他也掙不得什麼錢,便是幫個幫而已。上次小姐一下子送我們五匹布,這過年的新衣一家老小都差不多不用買了,這麼大人情,我們還想著沒法子還呢。如今你們能用得上我們,那自然是好。要不心裡多過意不去……”
陳嫂在旁便直接笑道:“那就有勞了。我家小姐的意思是:這忙也不白幫。畢竟年節下,事情也多,大哥便是不去碼頭,這家裡家外操持也得要個人。這正好月初,到時我們按一個月算工錢,如何?”
曾嬸聽得周家還要給工錢,自然推拒,道:“你們既然賃了我這房子,便是鄰里了。幫個忙而已,哪裡需得計較這般。下午我家男人回來,便讓他去找李管事便可。工錢,卻計不得。要不,你們這又蓋了兩間偏房,到時算帳,豈不是我還要掏錢於你們的?”
文箐見這麼厚道熱心地房東,也是有些意外。陳嫂又同她說了幾句;她只是推拒。最後周夫人道:“既然曾嬸好意,咱們便心領了就是。”同陳嫂代聲吩咐了兩句,那意思便是到時年底送她過些節豬肉,糖果之類的;好過直接給工錢了。
曾嬸把小孫子的襖子上的補丁給拾掇好,見周夫人也起身要回房,方要回前院,才想起自己適才來後院說自家男人腿的事的原由,忙道:“唉呀,我這年紀大了,把要來說的事給忘了。你看,說到最後,倒成了我家請你們關照的事情了。實際上呢,我說那個要大雨雪的事啊,你們可放在心裡啊。且多買些柴,這過冬,我看你們燒炕,極費這個。要是真下起了大雪,這木柴便是現去山裡砍都運不回來啊,只怕會漲價啊。”
陳嫂聽到這裡,也是一震。
周夫人轉身認真地道:“曾家大哥這腿疼的毛病可是找過醫生好好看過?”
曾嬸道:“唉,窮人家,當時腿傷時,正是要娶兒媳的時候,用錢之際,哪裡還花得起錢看病,便是找了些草藥,自已對付過去。後來想著瘸了,反正也沒法醫好了,便也沒管了。只是這逢雨雪天,必是疼得厲害。越是疼得厲害,這雨便是下得大!”
周夫人點點頭道:“明日裡,幫我看病的醫生來了,到時我請他一起給大哥也瞧瞧。這早年的傷,還是復養養才是。”
曾嬸一聽,這不就是好象自己明著佔周家便宜嘛,忙道:“不是,夫夫,我說的也不是這個意思。您要是嫌她是個瘸子幫不上忙,那我讓我家兒子來幫李管事賣 布走街串巷便是了。”
陳嫂一聽她顯然是誤會周夫人好意了,忙又把這事說開來,把個曾嬸說得睛淚汪汪地,直感嘆:“夫人真是活菩薩啊……真是好人啊……”
文箐見她一邊感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