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何。醜話說在前頭,這袋開啟來,若是十文以上,便是你的。若是沒有,這錢袋自是他人的。”文箐亦是十分乾脆地道,但說出來話來偏偏不如曾無賴的意。她一邊說,一邊提起袋子便要往外倒,見曾無賴盯得自己死緊,不免怕他反悔,追上一句道:“如何?”
曾無賴眼見他說要給自己錢袋,便有了三分滿意,以為適才那番大動作,小童終是怕了自己。不免更是得意,催道:“休得羅嗦,快將袋子開啟來”
文箐道了聲:“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尊駕可記得,你適才說的只是銅錢,且十文以上方是你的反悔不得”
曾無賴見他說得十分肯定,不免懷疑起錢袋裡的東西是否足十文來了,內裡是否還有他物?有心想反悔,說不止銅錢,可是奈何初始自己一時不察,被逼得急了只說得十來文銅錢,話都讓這小童給堵了,只怕可能是上了他的當。於是眼珠一轉,一拍桌子道:“且慢誰個曉得適才你撿起錢袋後,是不是動過這袋子?你要是偷著取了錢出去,我便是說十文,只怕亦沒有十文。豈不是我這個失主,倒成了冒領的?小子你倒是會算計人,爺我差點兒著了你的道”
這真叫做“賊喊捉賊”文箐沒想到這人還能想到這一點,果然是個“有文化”的潑皮,腦子也轉得快,如今看來訟棍加無賴,真是天下無敵了。至於內裡多少錢,她亦不清楚,也只晃了幾次錢袋,雖稍有沉感,卻無法估計內裡何物。若是錢多一晃便是相互碰撞得厲害,這才琢磨著內裡不象有十來文以上的模樣,才敢這樣說出來。沒想到這無賴也不是一味不帶腦子的,扎手得很。
文箐指指一同跟進來看熱鬧的兩個路人,衝曾無賴怒道:“你這人,休得血口噴人你說甚麼誣罪,我看你適才所言,便是真正的誣陷這錢袋打我瞧見起,到我拾起來問眾人,我都一直未曾看過內裡。又何曾開啟來取過錢?便是這兩位,他們亦是從頭至尾跟著你我進來,便是證人。難不成,你怕了?不敢當場驗證數目?想反悔?也就是說這錢袋真不是你的”
曾無賴見對方言詞甚利,自己佔不到他半分先機,不免有些急躁,卻又不能當著一眾人的面去明搶,否則到時真要上了堂,自己肯定是輸。在這時,正巧瞥見他懷裡的那個小孩正手裡拿著玩具,一時計上心來,大叫道:“我這般說,亦是有據的各位,且看他家小弟手裡拿的是甚麼?自是適才在外頭買得,八成便是用的這袋裡的錢若是開啟錢袋來,不足十文的話,只怕就是用了買這玩意兒……”說完,自覺有道理得很,頗有幾分自得的看向文箐。
文箐被他氣得直咬牙。這人真正是一通亂攪纏,真個如掌櫃所言,無事也得生出幾分事來。“你這般真正是不通情理。各位,試想我若是私自拿了袋裡錢財買猴兒,又何必買完後返回時,還大聲招呼是誰的錢袋?急著要歸還失主?”
曾無賴懶洋洋道:“那誰曉得?興許就如那偷了鄰里的斧頭還大叫著到人家去砍樹的呢總之,這錢要是少了,便是你的緣故”他似是不象先時急了,好象十拿九穩到最後這必屬於自己的一般。
文箐以為他是個讀過書的,才這般理論,也不來自己手上搶。他要是搶了,反而好說強搶他人財物,可是他不動手,自是不好辦。這才再次覺得這無賴扎手異常。她這邊正尋思著如何找個突破口,或者激得無賴來明搶就好了。
可是曾無賴那邊亦是懂得這個道理,所以說懂一些律法的文化無賴最是可怕,此時亦是在想轍,好多撈一筆才行。於是,再次上下打量這個難啃的骨頭——只見這小童穿著雖是簡樸,無甚裝飾,可是衣料並不差,想來不是個窮酸的。突然又有了一個主意,自認穩妥不過,便十分得意道:“保不齊你身上亦藏有,便是從這錢袋裡偷的要想證明你偷沒偷,也不是沒法子。你且讓我搜得一搜,便可知曉”
文箐一聽,沒想到他想出這個歹主意來,心裡也是一驚,又是懊惱。這要被人懷疑是小偷,自是要被搜身,自己卻忘了這點,才被他想到。
只是,且不說搜身是侮辱,而是自己身上搜不得——帶了不少寶鈔外,還有自己女扮男童,更是因為自個錢袋裡還放了幾兩銀子呢。這要搜了,被他這個懂得一些律法的無賴抓著這個把柄,豈會放了自己?只怕真就此上了公堂,錢袋一事放一邊不說,到時判自己因挾帶私銀來個千里流放?
如此一來,自己真實身份便會曝光了。那這連累到的人,可就多了……
文箐一想到這些,不禁也有些膽怯。只是這無賴實在歹毒得很,貪慾過重,此時定是不會放了自己,搜身只怕被他一鬧,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