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懾於長兄在上,哪裡敢多話。還怕長兄誤認為是自己的意思,想擺脫還來不及。有了這個緣故。雖然怨怪李二嫂如此算計自家新兒媳的嫁妝,但也只好罰自家的媳婦錯處。”
文箐訝異地道:“難怪了,那郭三郎家的伯父與他父親沒分家?那這一大家子豈不擠做一堆?再說那個身為長兄的郭大伯父,難不成也是個不講理的不成?”
阿素點點頭道:“郭家的老太公還在世呢,哪裡能分家?雖然平素已經大多不在一塊吃了,可是畢竟沒有正式分家,在律法上還是一個戶籍。”
文箐道:“這麼說來,小綠只怕難熬了。便是與郭三郎之間能看上眼,只怕也奈何不了這家事俗務上的紛繁,把這感情活活地……”
她也說不下去,越想越為小綠擔心。又問及那個郭大伯一家人。阿素先是不吭聲,後來終於道:“我阿姆說並不是十來口人,而是近二十口人,住的還沒咱這兩進院子大。小綠那大伯父,卻只得一個兒子,這一房兒媳為自家添了丁,雖不喜其愛貪便宜,可是看在孫子面上,總也不好多教訓。再說,小綠與嫂子較勁,無論何緣故,外人都會道小綠新婦,不識規矩。”
文箐嘴張得大大的,半天后才閉上。這郭老太公也是,為啥不早點分了家?小綠這倒黴蛋,嫁的那可就是一個大家庭了,還是一個連用碗都要算計的大家庭。她也是個糊塗蛋,想拉攏自家小姑子,同堂妯娌鬥,揹著舅姑,搞不好,就翻了船,露了底。真是個不會搞內鬥的人。
唉,耍心思是一項很累人的活計啊。自己成天要裝,累得要死,快分裂了。
文箐不由嘆口氣,阿素也很多無奈地看著她,問道:“小姐,今日可累了嗎?”
文箐又幽幽地吐出口氣來,把書往旁邊一放,身子便軟在椅子裡,道:“阿素姐,我今日聽來的事,可真不好。”
阿素也嘆口氣道:“是啊。今日也不知撞的什麼邪了,早上還好好的,上午就連著出兩件事。”
文箐低垂眼簾道:“邪不邪地放一邊不說,就單拿舅姑來說吧。那楊氏不就是不得舅姑喜愛。寧願把錢財於陌生人,也不願給自己兒媳,你說這不是害苦了他孫子跟著一起受罪嗎?可見,這天下不通理的舅姑多的是。就拿小綠一家來說,舅姑算是好的,雖為了自身好相處,便要罰了小綠,可罰了她,還不是打了自家臉面?只是那一眾兄弟,再加上堂兄妹再來家裡算計,這是非可真是不少啊。誰知道日後又會如何?”
阿素聽得“日後又如何”這句話,畢竟自己已成年,只因為老爺去世,出嫁才能再拖延得兩年,以後不能在家做閨女了,卻需得到舅姑面前立規矩。想想,要真遇到上面的兩種情況,自是會煩惱多多。不禁頗有些物傷其類,同病相憐的滋味,便又嘆了口氣道:“那又如何?總得要嫁才是,又不能去當了姑子。”
文箐訝異地道:“難不成不嫁還不行嗎?我……”
“我若不嫁,便陪了小姐出嫁就是。小姐卻是一定要嫁的,要不然,少爺以後如何談親論婚?”阿素一聽小姐說“不嫁”,忙打斷道。
文箐見她說得這般急切,頗有些好笑道:“便是我要嫁,想來那也是十來年以後的事,姐姐的事,卻是在眼前,拖不得。該成親的,便是要成親的,總不能耗了你的……”文箐差點兒說出“青春”二字來,到了嘴邊又吞下去,繼續道,“便是母親也斷不會因我的事,而把你耗老在家的理,陳媽也是想你有個好歸宿的。你這些想法,萬萬不可有,這些話便是哄哄我還行,可是那兩位你哪裡能這般說?莫不是要拿我作伐不是?”
她一說完,便起身,迅速地去撓阿素的癢。
阿素被她說及心底之事,正想得入神,沒個防備,被她撓了個正著。雖然阿素身長手長,力氣也大,可是一下子癢癢肉爆發,便渾身都酥了一般,手也無力抵擋,嘴裡卻不求饒,只道:“哈哈……你……你怎能這般偷襲?原來……便是……哈哈……”最後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笑著。
文箐也笑得“咯咯”不停,終於還是被阿素給捉住了手腳,方才停止嬉鬧。剛才屋裡的悲慼情緒一下子便沒了影。
文箐戲弄地飛她一眼,道:“我便是個出其不意使出這一招才能製得了你。話說你如此怕癢,可見是個疼夫君的小娘子。如何說不嫁呢?真正是口是心非得緊啊。”
阿素被她這一頓撓,本來就笑得有些氣喘,又再被她打趣,羞紅了臉,想著自己說的確實是心裡的一半實話,便也辯解道道:“同你說正經事,你卻突然來這一招,哪個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