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箐想,既然說還有一天上岸,那不能一直繃著弦這麼待著。心裡明白,可是神經放鬆不下來,好久以後,她也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時,是被尿給憋醒的,同時身邊有小文簡的哭聲。船已經不象睡前那樣震動了,平穩了好多,不知是不是已經過了西陵峽,文箐在心裡忖度,那就快到宜昌了。
文箐道:“別哭,大姐在這兒呢。”
“大姐,我以為你死了。我怕。”
“沒,大姐活得好好的,只是睡著了。”小屁孩,怎麼這麼詛咒姐姐的。不過可見自己在這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小文簡緊緊地拽住她一隻胳膊,另外一邊的小孩也靠在自己身緊緊地,也不說話,文箐這身子都木了。“小文簡,先鬆開手,大姐要尿尿了。你呢?”
“我,我尿了。”文箐聽得一驚,伸手一摸,小文簡身上半溼不幹的,尿身上了。文箐無語,失職,睡著了,不知道他醒得早。小文簡還是聽話地鬆開了手,牽了文箐的一隻手,不放。
文箐推了下旁邊的那小孩,那孩子蠕動了一下,文箐道:“你叫什麼名字?”
好半天,那孩子道,“柱子。”
“你是誰家的孩子?”文箐想這也是個倒黴蛋,他爹孃還不急死了?
柱子卻支吾了半天,沒說出來。文簡吭吭哧哧地說了一句,文箐又問了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他是香米的弟弟。”
文箐想:香米?哦,上次說姨娘的事,還沒打聽清楚呢。只是問她弟弟,這麼小也問不出來。算了,都離開了,想這些也沒用。以後再說吧
“你要尿尿嗎?”文箐想到了生理需要,便也關心地問了下柱子。
“要。”這孩子不知是不是憋得久了,這次回答得挺快。
“那起來。”文箐摸到柱子一隻手,道,“那邊有條小過道,文簡你牽著柱子的手,我牽你的手,慢慢挪過去。”把柱了這手給了文簡另一隻手,三個人在黑暗中慢慢錯了身,好在這船沒有原來那麼顛簸了,一步一步地挪動。
“大姐,沒燈。”文簡道。
“有大姐在,大姐就是燈。”唉,這話不算欺騙無知小孩。就是她,如果有周夫人,嗯,哪怕是阿素或者陳嫂在自己身邊,她就也會把她們當自己的燈的。
算了算距離,走了有15步遠了,也顧不得男女之別,實在是他們想看也看不見,再說畢竟他們還是小孩,兩個小不點兒。
文箐自我安慰自己,蹲下身子方便了,起來,對柱子道:“你現在對旁邊尿吧。”
文簡也說自己還想尿,文箐哭笑不得,這個還傳染嗎?只得和他換了個位置,給他拉起下裙,拽開小袴,果然還是溼乎乎的,就這樣,還得扶著他的小鳥兒,讓他再尿。
這個時候,什麼都顧不上了,只有別生病才為上。她想,自己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合格的幼兒園小老師,至少現在做的也不賴。。
總算是把把這項大工程完成了,三人又蛇行地摸回到剛才的地方左近,摸著了那髒布似的東東,坐下來。文箐道:“小文簡,身上溼的,要脫了嗎?姐姐給你個小裙子裹著,坐姐姐身上,好不好?”
文簡說了聲“好”,文箐在黑暗中解開了文簡下面的小袴與裙子,給她套了自己身上脫下來的小裙子,抱他在懷裡。空氣裡傳來尿味,實在……
且苟活著……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一個古人尚能受“胯下之辱”,只是自己這個現代人卻要受這苦楚,對自己來人更是一種辱,只是對古人來說可能是苦更多一些。
到他日,你讓我受的這罪,我須得讓你……讓你如何?文箐想說最後想著以前聽過人說的什麼來著?哦,“不得好死”。是,屆時我讓你們都不得好死。唉,好象嚴重了些,殺人是要償命的,更何況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人家還三個大人,怎麼能敵得過啊?
頭痛。
補充一下,明代兒童裝穿的上面是短上衣,下身也是裙子,裡面一條小袴。外面還可套一件長衫。
第二十一章 被困倉底的日子(二)
現在實在是沒精力說話,主要是一張口想吐。只能想想什麼事兒分散一下注意力吧。要不然,這時間怎麼熬啊。無意中觸到了手上的小鐲子,想來,這幫人趕時間還沒顧得上搜自己的身呢。那麼這個鐲子,估計能值點兒錢,忙取下來,藏在鞋底,硌腳就硌腳吧,只要有機會可以逃出去,就需要錢回去。上午戴了兩個小耳環,中午的時候自己讓阿素取了下來收起來了,要是現在戴身邊,可能還值點錢。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