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文箐站起來,仔細地看看地形,到屋後看到一座土丘似的,可是也看到聳立的石塊,不知是何所在,反正不想往山裡跑。最後決定不選門前的這條看似陽光大道,而是走了院牆一側的小路,通向田地裡,旁邊的稻苗都高高的,差不多能掩蓋兩小的身高了。她自以為聰明地覺得這樣至少一聽到人聲,可以伏在地上,或者藏到地裡,人家也不好找。
這說得輕鬆點兒,簡直就是非常激烈的捉迷藏遊戲一樣;說嚴重點兒就好似逃犯在躲避四處可能的追捕一般。所以心理上,壓力格外重,什麼都要想了一想,才敢動。某一個選擇,似乎有理智,可是在某種程度上,都帶了賭博性質。
文箐一手牽了一個,走了幾步路,才覺得腳硌得慌。剛才在院子裡跑出來,都緊張得忘記了鞋底裡的寶貝了,忙從鞋裡拿出銀鐲子好象都要臭了一樣,也顧不得了,把銀腳環給文簡腳上套好,發現文簡瘦多了,很輕易地就套上了,還直接就掛在腳踝骨上,明顯大了好多了。自己要套上鐲子,只覺得鐲子就要滑下手來,想想不安全,太打眼了,又褪了下來,把襪子裡銀錁子一起拿出來,收好。
兩個小的聽得“跑”,都小手一甩一甩的,小腿就邁開了去,蹬蹬地跑了起來,心情不再象剛才哭得稀里嘩啦的了,似乎有了勁兒,就往前面奔。到一個小十字路口,好就閉著眼睛,扔塊土,選個方向。這樣,她也跟著一路抖抖索索地儘量邁步往前小跑……小跑著……
終於跑出來了!心底裡無限感嘆。
她一直不回頭去看,總是很害怕,另外也覺得自己殘忍,自己對宋輥或許狠了些。良心上,不停地拷打自己,另一方面又在為自己辯護。想想,無助得厲害,就覺得很脆弱,又想哭了。剋制了一下,抬頭挺胸,安慰自己別多想,先想怎麼找回去的路吧。
看看太陽,早過了午了,這應該是五六月的天了,沒多少風。四處安靜得很,遠望四周,山領清晰,似有古樹無數,就是少人煙,周圍掃來找去,沒個人煙。此刻,這種氛圍雖然讓她擔心,但也算是給她一個片刻的寧靜,安頓心智。開始著眼如何找到民居,總不能露宿荒野。
遠遠地,見到左側山坳處似乎有煙直直地升在半空中,然後慢慢飄散開去。預估了一下距離,也許是800米?1000米?莫不是鄉下人做活忙,午飯吃得晚?這是炊煙?一想到可能是有人家在做午飯了,大喜。
“柱子,能跑嗎?不跑的話,就要被抓住了。跑了,能回去見你爹爹和孃親了。”文箐想著三個小孩還不知是不是要跑一個小時還是半個小時,這一天沒吃沒喝的,又受了巨大的驚嚇,可真夠受的。
“嗯,我聽姐姐的,跑。”柱子本來慢慢地速度下來了,一聽能見爹孃了,眉目間那精神勁頭就來了。
“能見爹爹?姐,腳好痛。”文簡雖然不相信似的,但是也是一種期盼,因為最近這一段時間,就是天天說將來見到爹媽如何如何的,每天這兩個孩子總是想家,想家人,想家裡的一切。如今聽得跑出來真能見到,又擔心這是文箐許的空白支票。
文箐知道:喊狼的次數多了,這個似乎給小孩刺激不太上勁了。看他很是痛苦,蹲下來給他把鞋脫了,果然是有兩個小石子在鞋底,忙倒了出來,給他穿上。“還疼嗎?”
“不疼了。大姐。”文簡扶著文箐的肩,笑得很歡。
“快來追我。追不上我了……”柱子在前頭喊。
“來,大姐背,好不好?背不動了,再跑。”文箐使勁把文簡背上來,感覺弟弟是輕了好些,以前還抱不動,背是能湊合,現在卻是能將他不那麼費力地背上來,心裡很是疼惜:可憐的孩子,不知瘦了多少斤了,營養肯定不良了。
“好!我大姐揹我!你跑!”文簡很是自豪,大聲地回應柱子。
柱子歪歪腦袋,有點沒勁了。
“柱子你大,文簡腳裡進了石子,疼了。你小心鞋裡別進石子。要不,大姐可背不動你們兩個。”文箐哄著他。
“好!大姐揹他,我跑。”柱子看來是個極會看人眼色的人,別看人小,這些天基本上不主動與文簡搶文箐的關照,只是要求分享,卻不過分糾纏。孩子,懂事得早。
一行三人,歪歪扭扭地邁開螃蟹腿,吭哧吭哧地走。沒幾分鐘,都跑不動了。文箐想:高估體力了。
又要找地方藏起來,最後三個人滑到旁邊一個高田埂下,縮在那裡大喘氣。文箐覺得自己腿肚子發酸,初始打架時是看得緊張的,後來是體力上的。自己以後要進行負重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