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周騰道了謝,立時又去找李氏聊天,先受了她幾句暗諷,裝不懂,然後也提了一下鄧氏要分成的事。
李氏果然跳腳了:“甚麼?她竟打的這個主意她也好意思,侄女兒開食肆,她硬要分成文箐,你聽三嬸的,這事兒絕不能如此便宜她,她就是窮急了,睜眼閉眼都想錢呢,算計不了我,如今倒是算計到你頭上來了有我在,我定不能讓她算計你去”
李氏一想到自己替文箐姐弟打理著兩個鋪面與其他田地,總共才得三成利,而鄧氏卻只出一個廚娘,卻要一半的利,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文箐委委屈屈地同李氏道:“三嬸,都是一家人,我多分些錢給四嬸本是應當的,你可莫要為了我去討這個公道,鬧大了,人家只會說我小氣。這些話你可莫要說出去,我這也是沒辦法,才在三嬸面前吐一下苦水……”
李氏一臉十分仗義的樣子,罵道:“你怕甚麼你平日在我面前倒是鬼精一個,怎麼換成你四嬸了就憋屈了一個廚娘要換四五成的利,天下哪有這般好事她要真好意思要,我就將此事說將出去,看她還有沒有臉面在蘇州露頭……虧她前幾日還與我們說,你食肆開不下去了,原來是她手裡有人拿著要挾你呢”
火上添油,文箐本來以前一直不屑幹,可是鄧氏這背後裡兩面三刀的事竟做得出來,也莫怪文箐也興風作浪一回。她討好地道:“這事兒,箐兒也是得了個教訓。只是如今既不能得罪四嬸,食肆也要開下去,如今只求莫節外生枝。三嬸也懂得鋪子裡的營生,這些事箐兒憋在心裡難受得很,也只能找三嬸說一說,卻不想三嬸因我的事去與四嬸不睦……”
李氏那邊又衝文箐訓了幾句,大體是當日不聽勸,如今吃了虧才想著我的好處來了。文箐只點頭,當耳邊風過去,心想我這一回不過是借你一用,否則我才不想來聽你“指點”呢。
經她這一委屈地哭訴求助,文箐心知這回郭董氏必然要去自家食肆了,鄧氏想反悔或者想再提要求,也不可能了。她自認為萬事皆妥,於是收了戚容,去看望二伯母彭氏。
彭氏因為有孕,屋中早早地燃上炭火了,若是往常,此時定然也是節儉著一個炭也不會燒。因為已經是五個多月身孕了,便有些顯懷了,她起身時新僱的那個婆子趕緊去扶。文箐見她身上的夾袍是新做的,想必以前的都小了。
彭氏有子,家中諸事順遂,心情很愉快,一見到嘉禾捧上來的一件衣衫,便笑問文箐道:“箐兒,你這是給二伯母我做的?倒是麻煩你了,下回可莫要客氣了。”
文箮已經接了過去,欣喜地開啟來看。“四妹,這就是你上次說的能護心護腹的衣衫?咦,怎麼象褻褲?”
文箐給彭氏做的就是孕婦所穿的揹帶褲。彭氏畢竟年齡大了些,現下初冬,有些畏寒,文箐總認為穿著袍子,腿下面空落落的灌涼風,便為彭氏量身做了這一條,這可是花了阿靜不少功夫。“二伯母,試一試?這個反正也不穿外頭見客,外面套一件禙子就妥,深冬冷的話,著了袍子更暖和,萬一出門也不怕腿脖子灌涼風。”
明代衣衫十分講究規制,可是不穿在外面想來也無所謂,文箐做絨衣時還想做個對襟的,可是發現對襟服制居然還是禁止穿的,除了騎馬的兵士方可穿對補襟衫。
彭氏也沒見過這個,很是好奇,拿起來看了又看。倒是文箮幫她提溜著,就往她身上比劃,道:“嗯,這個,是放前面吧?好大一個胖娃娃,繡得真好。祖父的朝服還有補子呢,姆媽今兒也穿這麼一個補子一般的褲子”
新僱來的婆子姓竇,喜樂樂地誇道:“四小姐真能想法子。是了,是了,這個前胸後背都能護上,二奶奶,這下就是屋裡不燒炭,也不冷了。”說著說著,就扶彭氏進去換上。
文箐既做得了,自己要不收,旁人也穿不得。彭氏順著大家的意,也沒多推卻,便進到裡間去換上了,也沒穿夾袍,直接將這鴨絨揹帶褲套在了中衣上,出來時,臉上有幾分紅,略有些扭捏,中年女人的嬌羞這一刻倒是顯了出來。不好意思地道:“箐兒,可是這般穿法?”
文箐圍著她轉了一圈,幫她把兩側的腰帶微微帶緊了一下,道:“二伯母,可覺得勒著緊?”
彭氏道:“好著呢,你這一系,腰側倒是貼得緊,暖和得很。”
旁邊幾個人都看著這背後與腰側好幾處都是由帶子繫著,可放鬆亦可縮緊,日後彭氏肚子再大一些,也能穿得了。
文箮讚不絕口道:“四妹,這個,有這麼一條,能一直穿著,不用換了呢。好,太好了你真是心靈手巧,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