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照顧了。然後裝模作樣趕緊捏著被角輕輕地疊了。
一見外頭人都走了,他馬上端了面盆上的冷水往腳盆裡衣物上倒,蹲下來洗了兩下沒搓淨,急得又趕緊四下裡找胰子,慌亂中才想到,昨夜好似擱到隔壁屋了,風一般開了門閃身進去,才取了胰子要進屋,就見到範陳氏來了。
範郭氏也是好心,聽黑漆說一大早上表少爺要洗衣衫,嚇一跳,說自己去取一趟給表少爺洗了。可是屋裡沒人,屋當中盆裡泡著有衣衫,想來要洗的就是這個,於是十分熱心地端起盆就走,轉向就見表少爺兩手溼漉漉的拿著胰子,傻愣愣地盯著自己。
範郭氏還一臉熱心地道:“表少爺,這衣衫我來洗。以後這粗活兒,您只管吩咐,我們做就是了,哪能讓您親自動手呢。少爺的衣衫,嘉禾要是忙著縫絨衣,也是咱洗呢……”一邊說一邊端盆往外走。
沈顓開始時嚇傻眼了,太緊張了,這時候省過神來,生怕事洩了,哪敢讓她洗,便趕緊去搶。
結果用力太大,水淌了出來,潑在範郭氏手上,凍得她一激淋,知曉是冷水,加上真是關心,生怕表少爺凍著了,可是見表少爺不放手,她自然不好再搶。只是因為一激動,嗓門就提高了,於是把才起床的文箐給驚擾了過來。
嘉禾提了熱水進來,見得地上潑了些水,趕緊讓黑漆去灶膛挖些灰來吸水。勸沈顓道:“表少爺,這衣衫還是我們來洗吧。舅奶奶可是說過了,您在家可不曾洗過……”
沈顓脖子都紅了,瞟一眼表妹,心更虛。“我,我自己洗……真不用……”
彭氏來了,進屋看了一眼,就著桌上的燈光,瞅見盆裡的不是外祖,倒似中衣中褲,再瞧沈顓那神色,終究是作孃的人,大體上明白過——畢竟文籤與沈顓差不多大,都是剛知人事的人。於是對嘉禾道:“好了,好了,你們表少爺要自己動手洗衣衫,這不是給你們省事了嗎?還搶什麼啊。嘉禾,你有力氣,就只管給你們表少爺打足了水,掃乾淨地便是了。”
沈顓儘管低著頭不敢正視其他人,可是彭氏對他投過去那記心知肚明的眼光還是讓他察覺到了,越發覺得丟人,只覺這事若讓表妹知道了,日後怎麼做人啊?可真正是羞死了……
以前總想著能在表妹身邊待著,哪知才呆了一個晚上,就夜半“尿”了褲子,而且不止一晚,還是連續兩晚。這事兒,要傳出去,他沒法做人了。表妹會不會說他品行不端?登徒子,好色之心?
一想到這,他又羞又愧,根本就抬不起頭來,品行不良,四個字壓得他背都直不了。他與親戚間往來,從來都不敢瞧親戚家的女孩,他姆媽那邊的表姐表妹甚麼的,他都不多瞧半眼。他也一直認為,只有表妹是最美的,其他人到得他眼裡,都沒什麼男女區別,看與不看,都無所謂。
可是,為什麼一到表妹這裡,就“尿”床了?他覺得自己心太不靜了,應該入睡前,學祖父一般,多念幾遍清心訣。嗯,今晚多抄幾遍。
彭氏憋著一臉地笑進了屋,終於沒忍住,笑了一通,叫來範陳氏道:“以後啊,你們表少爺的屋,你與嘉禾可莫要隨意進去,那些中衣甚麼的,你們表少爺要洗,只管讓他自己洗去,只要莫只用涼水便是了。”
範陳氏還是沒想到那一點,彭氏不得不點明瞭。“你也是,都作孃的人,生了這麼多個,也不知人事,半點兒不會體諒人。”
這一說,範陳氏才通曉了,臉上也紅了一下,道:“啊?啊……哦……表少爺,他,他是……曉得了,曉得了……我再不去了。”
彭氏讓範陳氏莫亂嚷嚷,可早上送走女兒後,卻是又說與方氏聽。“你說顓兒那少年郎,可真正是……笑死我了。只洗褻衣,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明眼人一看就曉得有事了,只范家娘子當時一根筋,傻得愣要去搶著洗。嘉禾,嗬嗬,她,也是個傻的,明明自己來了癸水好幾年了,應該也知事了,竟不曉得她家表少爺是有苦難言……這事兒,太好笑了……”
方氏也怔了一下,被彭氏說著笑著,也覺得這事有些好笑,樂了一下,道:“這,你要不過去,就嘉禾也是黃花閨女,沒人與她提,哪個一時會想到是這事呢?”
“方姨娘,這事兒得與文箐說說,否則改日她要來初潮,嘉禾若不在身邊,只怕她自己不曉得怎麼回事,會嚇死過去呢。”彭氏想著自己來初潮時,也是嚇了一跳,幸虧有娘在身邊。可是,文箐沒有沈氏,也沒有徐氏了,這些,只能是她們做為長輩的操心了。
“說來也是,文箐到這個年紀了,也該來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