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也沒起這個思心……”
事實上,那時沈吳氏煩惱的是:想擺脫債務,又不想將女兒就這樣嫁給富人家,免得女兒好似被自己賣了一般;又發愁家敗就被人嫌棄,沒人看得起女兒,商家也是個小戶,可人家那時說的是舉業在前,成親在後……等沈吳氏有點心思來顧及這個時候,商輅卻遊學去了。陰差陽錯。而席韌卻早一步又來到周家,彼時沈家家境已好轉,沈吳氏見外甥女誇讚此人,就上了心。
陳媽卻想到若是表小 姐嫁給了商先生,來日商先生高中,肥水不流外人田。尤其是她得知長房二奶奶也打席韌與商先生的主意,在她看來,商先生雖然娶文箮或者華嫣都是好的,可是想來想去,認為表小 姐與小 姐親近得很,便更趨向於表小 姐與商先生。另外,她也有些隱憂,只希望這事快點兒成定局,免得夜長夢多。“吳嫂子你這話也有些太長他人威風了。話說回來,三舅奶奶家,原來老太爺也是有品銜的,往上數著,亦是書生門第,他商家也不過是個小吏,怎生表小 姐就配不起他商家了?”
吳嬸覺得這話大是有道理,也覺得小 姐與商先生是對好姻緣,可是小 姐與席公子也不錯。她拿不定主意,猶猶豫豫地道:“這事,終須得三奶奶拿主意,老太太認可才是。”
所以當文箐聽到陳媽說要撮合商輅時,心裡一驚。故意道:“商先生有否議親,咱們也不曉得。人家當時情急之下,救表姐本是好事一樁,若此時咱們與他提這事,難免就讓人誤會,以為咱們這是借表姐與他有過親近之舉相要挾呢。”
陳媽聽得小 姐這話一怔,點了個頭,道:“小 姐說的也不無道理。可是若將這事當作沒發生,誰曉得席家二公子那邊又著何想法?可莫要兩家兒郎都成了空……”
文箐聽得一窒,十分替表姐打抱不平,道:“哪來那麼多破規矩的!義兄若是因為表姐落水被人救而心中耿耿不平,那也是個沒胸襟的。我何必認他這個義兄!陳媽,我也不相信義兄就是這等子小肚雞腸子的人!”
陳媽唯唯諾諾的下去了。她不能說小 姐話不對,畢竟有現成的例子在。老爺何曾因徐姨娘的落水舊事懷恨過章家那個病死過的男人?恨章家婆子卻也感激章家長子所為,要不然……終究是把徐姨娘看得比眼珠子還重,恩愛纏綿。真到了那份情愛上,哪顧得上這點子事了……
她長長地嘆一氣,去了廚房後又走向沈顓的客房。
沈顓在屋裡畫表妹的肖像,聽得敲門聲,手忙腳亂的將別的紙蓋上,最後筆還掉在地上,墨汗濺到了他袍子上,撿了筆,顧得上換衫,再聽是陳媽的聲音,便趕緊去開門。
陳媽端著一碗燉奶,關切地問候大表少爺:“表少爺,眼疾可好了?”
沈顓的眼疾睡了一宿早好了。她這是沒話找話而已。沈顓對陳媽卻是十分恭敬,見陳媽立在屋中絕不單單是來與自己送奶的,見她幾度欲言又止的神態,趕緊端了一把椅子,請她坐下。
陳媽環視這屋裡,收拾得十分整潔,想著他與華庭同一間屋,華庭是少爺脾氣,踹出鞋到處扔的個性,這屋子嘉禾也來得少,也只能是沈顓日日歸整了。大表少爺能做得這些細事,她想:小 姐就算嫁到沈家,雖然辛苦些,可是畢竟關起門來,大表少爺還是會幫著小 姐做得屋裡的各項事來,瞧得他對小 姐的心思,只怕尤勝老爺對徐姨娘呢!更何況,徐姨娘畢竟只是姨娘身份,可是小 姐在沈家,到時就是長房長媳,哪裡會有妾室來?這等福氣,怎的小 姐卻沒細想?
陳媽看著沈顓慢慢地吃完燉奶,他雖然被自己盯著,可仍然是一舉手一投箸皆是不慌不忙,從容有度,間中偶爾露出一個笑來,暖得旁邊的人都只覺得這吃的人十分領情,心裡格外的高興。“大舅奶奶歸家前,可是將表少爺託付於我呢,大表少爺您要是瘦了,大舅奶奶見得,怕是會心疼……”
沈顓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將碗裡了燉奶吃得一點不剩,瞧得陳媽的笑臉,越發感動。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日後還有多少機會賴在這裡,享受這些?
陳媽見書桌上擺放好多宣紙,便想著大表少爺這是在作畫了。她雖不懂作畫,可是卻識得字,只瞧得露出來一角上“窗里人”。起身時,裝作不小心,碰了下上面的宣紙,卻是瞧得那畫上正是小 姐登樓望俯視芭蕉的情形,全句是:窗外芭蕉窗里人。
沈顓大驚失色,滿臉羞窘,惴惴不安地道:“這,這……”他抬眼一臉求助地向陳媽哀求道:“我,我……”私下裡畫表妹的像,終歸難以與人言。他想與陳媽說:您千萬莫與表妹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