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輅在外遊歷一年,經歷了世事,故而談上不冠玉之色,反而有一種風塵僕僕味道,加之身形又長高了些,挺拔勁立,實是
玉樹臨風之姿。文箐隱約記得,好似過得這一年,他便是及冠了,故而面上稚氣全無,他家並不太富裕,不過卻為家中么兒甚得
堂上寵愛,遊學一年後,亦算得上經歷了辛酸增長了見識,於是較文筵顯得成熟些。
文箐身為女子,出面也不過是見了禮,詢問幾句這一年的事兒,其後,自是藉口安排客房告辭,而許先生、文筵文籤等倒是
與商輅相談甚歡,一個勁兒打聽遊學見聞,去了哪些學院,見過哪些治學先生,結交了哪些朋友……文簡與華庭幾個更是聽得認
真。
華嫣見商輅一來,弟弟便乖覺了,滿心歡喜。“這下有個能讓他信服的人來管著,我瞧他還敢三心二意讀書不用心……”
文箐著嘉禾將窗戶開啟,打掃清潔了地面,又吩咐其將洗漱用品都備置好,瞧了瞧屋裡,道:“過會兒,你與商先生說一聲
:且將就兩日,與許先生共用一個面盆。明日範彎進城去多置辦幾套盆與桶的過來。家中人來人往,這些可小不得。”
鈴鐺抱了被褥過來,笑道:“表小姐,你這一人一套洗具,若是將家中的盆與桶集中起來,只怕一間屋子早就放不下了。”
她心裡高興,於是說話又不經腦子了,對華嫣道,“就表小姐最是講究……”話沒完,被華嫣一個眼刀煞住。
文箐談不上潔癖,可是對於個人用具,確實是十分講究。她與華嫣親厚,華嫣現下也從沈家那邊搬過來長住,可是她喝水的
杯子,洗腳的盆子,她是絕不與華嫣共用的。這點,嘉禾十分細緻,有次鈴鐺見兩位小姐共寢,一時偷懶,差點兒將用具混用,
被嘉禾提點了幾下。
二月草長蔦飛,商輅前腳至,陸家二郎陸礎沒幾天也趕到了。文箐先前十分擔心陸家情況,仔仔細細地詢問陸家情況。前兩
年的大旱,對陸家的影響確實很大,收成十分少,原先還指望著多賣些木耳銀耳掙補點錢財,結果這一旱,木頭上也發不出來這
些,產量極小。
文箐那時候還算聰明,知陸家必然不會收自己的錢,於是託趙小哥錢全部買為衣食之物,送到陸家。
陸家最大的喜事則是陸礎去歲終於考得了生員之資。文箐沒想到他那樣的讀書環境,竟也能成為秀才,對他也是另眼相看。
“陸二哥,你能來我實在太高興了。家中旁的不值得一提,就是書多,我四叔開了個書院,家中諸兄弟都在讀書……”
這些事兒,陸礎都從趙家小郎嘴裡得知,如今再次聽文箐提及,發現她並不是矜誇,實是替自己著想,心中甚是感動。“先
年那些須小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如今得周小姐這莫大好處,本是惶恐不安……”
他話沒說完,文箐打斷他道:“陸二哥,你同我這般客套也太傷人了。那年我得三嬸相助,從吃食到衣物,未曾推卻半分。
俗話說,投桃報禮,我現下同你說家中產業並不是為了在你面前炫耀,實是想令陸二哥莫要認為你來蘇州便是給我增添麻煩或負
擔。我是真心想幫陸二哥五哥與婉姐姐,雖說只是相交短短几日,可是這些情義卻是留存心間。陸二哥若對箐之安排能欣然接受
,我這廂也就十分高興。你若是心有欠安,那我亦是覺得給你添了不必要的為難,更是惶恐不周……”
文箐把話說到這份上,就如信中所言,字字見真情,陸礎也不好說見外的話了,被文簡藉故拉到書樓那邊去了。
文箐覺得今年自適居可真正是熱鬧,好友,先生,日後名臣,濟濟一堂,自覺這是一個風調風順的年景,很是愜意。
文筵的母馬產下來一匹小馬駒,文籤高興壞了,自己名下終於也有馬了。文簡也非常高興:“二哥,馬上又要有小dd了呢…
…”
餘氏給彭氏瞧過,後來又請穩婆也看過,說是二月底肯定分娩。這在周宅中是一件喜事,與此同時,文箐要開食肆的事,也
沒法瞞住了,周宅中也傳了開來。鄧氏沒想到,弟弟與自己可是對她進行了釜底抽薪了,哪想到文箐還能東山再起,很是疑惑她
能辦成甚麼樣,又生怕她超過自己那邊的生意,於是有幾分惶惶不安。打了女兒文筠向周同討要襄王府的食譜,周同並不贊同她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