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瑛暗指席韌,對身邊丫環附耳道:“那席家二郎何許人也?你去打聽下,可是四*****的佳偶?”雖聽得文箮簡要說得幾句呼少年姓甚名誰,可究竟與周家關係如何,卻是一概不清楚,便怕今日說錯了話,忙示意丫環好生打聽清楚。
吩咐了丫環,她卻又笑對文箐道:“四妹那耳環到底打的是什麼花樣?真真是特別得很呢。”
文箐正在想心事,一時走神,未曾立時回話,嘉禾趕緊碰了*****一下,差點點兒冷場。
幸得華嫣瞧出表妹分神了,立時介面道:“表妹也不知哪來的主意,偏是不選花朵,倒是讓人打了個枝不是枝,花不是花的墜兒。”然後提醒文箐道,“嘍,你瓊姐姐想借你這墜子一瞧,你還這般小氣?”
她這玩笑話,卻解了文箐的圍,待曉得瓊瑛竟是要看自己的耳環,心裡“咯噔一下”,卻是故意含羞作怒狀,對著華嫣怨道:“便是小氣不也戴得讓表姐你瞧了夠?今日這般打趣我,瓊姐姐,快來與我主持個公道來。”又見得其他男子皆已離開這處,改在後邊墜著,便轉過身來,取下耳環,遞於瓊瑛,道:“實是因為想不出甚麼特別的樣式來,隨意讓銀匠打的這個。姐姐若也喜歡,到時我薦了這個銀匠到府上去。”
瓊瑛見她與少年們說話時,端著臉,還以為她是個十足端著的人,可是就方才與華嫣說笑,才發覺她亦是一個玩笑開得歡的人,倒是挺投自己的脾氣。接了過去,略一掂量,倒是不沉,一個也不足幾錢,只是細細一看,做工真正是好。怕是這首飾的工錢比其銀量還要多呢。耳環真個如華嫣所說,墜在耳上遠瞧是勾紋纏枝花,哪想近看原不是花,卻又似花,正要以為其如蔓藤交纏卻又不凌亂,定睛再瞧,卻發現其蔓藤之下果有兩朵花紋刻線,原來其妙在此。雙面一模一樣,銀絲掐得細處那線條似連非連,難怪微風一吹,這耳環蕩得如活的細藤。同京城的貴家*****比起來,耳墜倒也不復雜,相反卻是造型簡單了些,但是真個是此物世間唯一,再無它尋。
瓊瑛讚歎道:“妹妹這耳環可以說是既簡潔又精細,粗看以為不過是細藤纏枝,細看卻是藤中裹花,果真是纏綿蘊藉,含而不露。”
文箐初時見她認真瞧自己的耳環,心裡還一喜,還以為她看出其中的奧妙來了,直到聽她的誇讚,才曉得自己只怕是空歡喜一場。事實上那是一個隱藏式的高音符,做得極小極細,遠看是折枝花蔓相纏,近看卻是線型極美似一軟藤交纏。與旁人的相比,當然是別具一格了,自然引人注目。文箐在穿著衣飾上,按律自然穿不得後代的款式,另外為了不張揚,便也力求與其他少女一般無二致,不求脫穎而出,。她孤孤單單一人來到明朝,苦於無法求證是否有他人亦來到這裡,於是才想到了一個不太張揚又有明顯標誌的小物事,以求引起他人的關注,從而達到“認親”。畢竟一度差點兒把孫豪當做穿越過來的後代人,這才想到了在耳環樣式上做文章。一個高音符,是個小學生也許都曉得呢。
這個高音符樣式的耳環,確實曾引起過人的注意,至少,文箐曾見得商輅的目光曾落在自己耳傍,想到他那酷似未婚夫的眉眼,文箐曾多麼希望他能說出三個字“高音符”來,但最終卻有些失望,那時候,她又遺憾地以為是自己這個耳環做得太小了,興許人沒看清楚樣式呢。幾曾否認對方,又幾度奢想對方亦是穿越來的人,但最終,不了了之,無從提及。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或許,用這耳環來求證“同伴”的想法,也太不可能了。
方要誇讚對方,卻聽是瓊瑛與將耳環遞於文笒,道:“笒妹,你瞧可是?在京城時,人人都說蘇州的匠人最是手巧,便是四妹這耳環,可是造型別致得很,我在京中亦見得各家*****佩飾,如今倒也只你這個還是第一次見得。”
她這話,顯然也昭示了她是一個心裡有些特立獨行的想法卻又總被外界束縛的少女。文箐聽了,心生同情。“姐姐耳上的蝶戲花更是妙趣橫生,比之小妹這個,可是精巧多了。”
瓊瑛道:“你不曉得,在京城,我這個樣兒的墜自然戴的人亦是不少呢。咦,我就說呢,妹妹這耳環還是用的耳扣,不是環啊。”她再瞧得文箐耳垂處也不見有耳孔。
文箐早先年的耳孔早長實了,因為年小,連個疤痕也沒有多少痕跡。文箐前兩年還想著能換男裝出門,於是執意不穿孔以怕痛化膿為藉口,便將耳環做成了耳扣模樣,只是這樣一來,倒是時時要擔心莫要掉了下去,便不時用手去摸摸,後來沒想到,時日一久,竟成了習慣性抹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