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行去。
覺察到氣氛中的一絲凝滯,林珍惜只當是慕容衝惱了她這兩日來接連的失誤,雖感懊惱,卻又不知如何化解。
掙扎了片刻後,她又道錯誤既已鑄成,不如坦然面對,終於決定先暫且放下,一會兒尋個機會同他好生道歉一番,至少落個態度誠懇的名聲。
如此決定之後,林珍惜便也轉過身去,跟在慕容衝的後頭進了書房。
待她踏入房中時,慕容衝已取了藥瓶出來,至她面前道:“這藥對燙傷有些用處,抹上數日便可大好了。”
林珍惜順從的點了點,準備伸手去接,不想將要觸到藥瓶時,他卻往回收了收。
林珍惜不解的抬頭看他,但見他雙眸正鎖著她的雙目,瀲灩瞳眸之中竟彷彿透露出些許落寞。
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下意識的蹙起秀眉,慕容衝清淺而又柔和的聲音卻滲透出更加明顯的情緒變化:“我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可原來你也怕髒。”
林珍惜更加不知其所云,但他略帶自棄的語調已讓她心頭莫名的發緊。
又是這樣,這一刻的他好似又變回到那個水塘邊欲輕生的纖柔少年。
林珍惜明白過來他所謂“髒”,指的正是他自己,於是急忙否認:“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樣想?”
慕容衝沒有回答,目光卻停留在藥瓶上,準確的說是停留在他握著藥瓶的手上。
林珍惜終於明白過來,一時想也不想,抬手便將他的手和藥瓶一起握住,而後仰起頭來迎向他的雙眸,綻出一臉笑容道:“是你誤會了,快幫我來上藥吧。”
慕容衝詫然的回望她,頓了許久才開啟了藥瓶。
林珍惜則伸著一雙手,等著他一點一點兒將藥膏在她的手背上塗抹開來。
藥膏的清涼漸漸滲透開來,林珍惜舒服的彎起嘴角,看了看慕容衝,徐徐解釋開來:“其實我不敢碰你是因為他們說你不喜歡和人接觸,我這個人又總是冒冒失失,昨夜就……我怕又冒犯了你。”
“若真是如此,你當冒犯得可還少了?”慕容衝頓了頓,忽然落下這樣一句。
這大大出乎林珍惜的預料,原以為自己誠懇認錯,他便會雲淡風輕的道一句無妨,不想竟同她計較起來。
可轉念一想,他說得實在也是實情,打從第一次見面起,她就盡做些“冒犯”他的事,莫說普通的人與人之間的接觸,似乎過於親密的也不在少數。
如此想來,她自知失了理,只得垂下腦袋嘟嚕著:“也是哦。”
懊惱之際,慕容衝卻輕抬起她的下頜,灼灼目光噙著她的雙眸道:“若是你,便不算冒犯。”
此刻分明還是晨間,為何他的聲音卻像籠上了月光一樣朦朧?
藥膏的清涼香氣還殘留在他指尖,伴隨著呼吸渡進她的胸臆,卻並沒有緩解她再度變得昏沉的大腦。
林珍惜覺得胸口的那顆心又開始不受控制起來,然而下一刻,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卻發生在她的身上,以至於她驚駭的睜大了雙眼,腦袋中只剩下一片嗡鳴。
就在她忽而思維遲緩,全心發著呆的那一刻,慕容衝忽然俯身湊至她近前,而後薄唇輕觸上她的唇瓣,落下淺淺的一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約會吧(一)
那雖然是轉瞬即逝的一個吻,可帶給林珍惜的震撼程度無異於一場海嘯。
蒼天啊!
她被一個男人吻了,而且是一個一千六百年前的古人! 而且這還是她的初吻!
此時林珍惜的腦子裡彷彿是有無數的煙花綻放。
她甚至忘記了要閉上眼睛,於是眼睜睜的看著他絕美的面龐在她眼前逐漸放大,在做了那件親密無間的事情之後,才緩緩移開。
她怔愣的望進他忽而變得深沉的瞳眸,好似費勁心力也沒想明白這件事。
什麼心跳如鼓,什麼呼吸凝滯,這些都被她發暈的頭腦拋到了腦後。
整個人都像是成了一個煮熟的龍蝦,剛剛才熱騰騰的從湯水裡撈出來。
她甚至懷疑,若是此刻天上落雨,雨珠兒掉在她的身上便會“嘶”的一聲化成熱氣,然後蒸騰不見。
就在這無比焦灼的埠上,林珍惜腦子裡也不知道哪裡搭錯了,竟接著做了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仍舊痴痴然凝視著他的雙眸,轉而那目光卻又不經意移至他微抿的薄唇。
他的薄唇潤澤,略攜著暖意,而她片刻前才嘗過那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