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被帶到了哪兒啊……
似是聽見動靜,從屏風後頭走出一位打扮考究的丫鬟,客套式的假笑:“姑娘醒了?”
商慈打量了她一眼,見自己身上的衣物完好,裙覺邊緣被雨水浸溼的痕跡還未乾,想來她沒有暈過去太久。
不知道這裡的主人的是誰,把她帶到這有什麼目的,恐怕都是來者不善,商慈穿好鞋,起身便要走。
丫鬟走過來擋住她的去路,語氣硬邦邦的:“還請姑娘不要亂走動,王爺一會就過來。”
“王爺?”
商慈皺著眉頭,回想著她生平曾打過交道的兩個王爺,二王爺蕭懷崇,她替他解決了子嗣大計,是他府裡的座上賓,不太可能會對自己做這種事吧,而六王爺蕭懷瑾,她替他勘過陰宅風水,也欠著自己人情,何況有什麼事他王爺一聲令下誰敢不去,何必要大街上綁人呢。
商慈又瞄了兩眼面前的丫鬟,生生比她高了半頭,肩寬臂粗,自己這體格應付起來有些困難,就算從她手裡闖過去,外面肯定會有其他家僕守著。
好吧,反正她也被綁來了,那她就等著,看那王爺究竟要整一出什麼戲。
商慈坐在圓凳上,品著正宗的洞庭碧螺春,沒過多久,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有道高挑的身影繞過屏風,錦衣玉帶,墨髮高束,一雙桃花眼似醉裡含春,步伐款款走得倜儻風流,正是端王蕭懷瑾。
商慈回憶起她與這端王第一次打交道,也是他命手下的侍衛把正在擺攤的她從大街上截來,這貨就不能換一種請人的方式嗎?
蕭懷瑾直接坐在她身邊的凳子上,摺扇輕輕往桌面上一拍,丫鬟識相地退出門去,並體貼地把門帶上。
蕭懷瑾拿起白玉茶壺,給她杯中茶水添滿,又給自己倒了杯,杯沿抵在微薄的唇角,他挑眉笑問:“本王的手下沒對你太粗魯吧。”
“如果直接迷暈,不算粗魯的話。”商慈涼涼道。
“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誰讓你的師兄那般不會做人。”蕭懷瑾雙眼微眯,眼神中洩出一閃而過的陰鷙,繼而有一搭無一搭地用茶蓋颳著茶沫子,再次看向她時,又浮上了輕佻的笑容:“原來你就是巽方要找之人。本王有件事想不明白,為什麼姜府的千金怎麼會搖身一變,成了萬衍山的徒弟,巽監正的師妹?”
商慈攤攤手:“不明白就不明白罷。”
蕭懷瑾猝不及防地被她噎了一茬,也不生氣,輕笑了聲:“你不想說,本王也不會逼你,本王只是好奇,這新上任的欽天監監正為何總是事事針對本王。”
他還曾想籠絡巽方,目的是能為自己所用,可沒想到繞了一圈,巽方沒成國師,倒成了欽天監監正,他也萬沒想到,巽方一上任,就把炮口瞄準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了他,讓他屢屢向聖上彈劾自己,如果不是巽方那麼不識數,他也不會選擇野心十足的鐘弈陽來作為自己的棋子。
商慈眼珠微轉,心想周芷清所說國師背後所站的那位大人物不會就是他吧,嘴上回:“師兄很少與我談及朝堂之事,我並不知曉。”
蕭懷瑾的桃花眼微勾,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瞧,好似在辨別她是否在撒謊。商慈混跡市井這麼多年,裝模做樣的功夫此刻發揮的淋漓盡致,一點不給他抓到自己馬腳的機會。
蕭懷瑾半天也沒看出所以然,姑且信了她,“說起來,你上回為本王去點穴,本王還欠你個人情。”
商慈鬆了口氣,剛想說原來你還記得啊,那就趕緊把我放了吧……
只聽他饒有興味道:“先前本王允了你一個口頭之約,尚未兌現,不過,此刻本王想到了一個報答你的好方法,你要不要聽聽看?”
無事獻殷勤,商慈警惕地看向他:“什麼?”
蕭懷瑾粲然一笑:“本王聘你為側妃,怎樣?”
商慈的下巴差點驚掉了,這……難道這就是她盼望了兩個月的桃花運勢?
商慈簡直欲哭無淚,她並不想要啊!
商慈儘量讓自己語氣顯得不那麼憤怒和嫌棄:“可我並不想嫁你……”
蕭懷瑾即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用扇柄撓了撓耳後,問:“為什麼?”
商慈咬咬牙,剛要說話,又聽他嬉皮笑臉地湊近了,低聲道:“哦,忘了同你說,本王還沒有兒子,瞧著我那二哥的小公子都會咿呀學語了,著實眼紅得緊,如果你能為本王生個兒子,本王會考慮把你扶正,如何?”
商慈手中的茶盞被她碾得咯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