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她口不擇言,冷靜過後想想,憑她多年對師兄的瞭解,對美色的免疫力這點是毋庸置疑的,當初在大澤山隱居的日子,有多少村花和風流寡婦投懷送抱,當然,她也必須承認藍蝶比起那些村花寡婦要有魅力的多,但要說大到讓師兄失魂落魄地丟下她,甚至不惜演出一場中情蠱的戲,她是不信的。
商慈用眼尾瞄了眼身後那人的神情,與方才那副春…色撩人的相比,此刻倒是一本正經,不知是被風吹得,還是和她在一起的緣故。
她低聲問:“現在是否能解釋了?”
巽方眼底閃過一絲促狹,低頭看她:“你先解釋清楚,你送給我的那顆菩提子究竟是何物。”
商慈的眉梢動了動:“難道你沒中情蠱和那菩提珠有關?”
“沒錯。”
他醒來之後,確實感覺到身體動彈不得,是中了蠱的跡象,外加香爐內燃起催情的媚香,他的神識漸漸昏沉,甚至出現幻覺,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栽在那苗疆女的手裡清白不保之時,忽然感覺到脖子上掛著的那顆菩提珠在隱隱發熱,那擾人心神的躁動和身體上的禁錮彷彿被一點點抽絲剝繭,三言兩語的片刻,身體的掌控權回來了,靈臺也清明瞭。就在他準備趁其不備打暈那苗疆女,恰好商慈破門而入,這才導致了這場莫須有的誤會。
寺廟裡求來的保平安的菩提珠?當時他怎麼就鬼使神差地信了她。
巽方解釋完經過,這下輪到商慈語塞了,她早有猜想到這菩提子既能規避天道,是不是也能驅兇避煞?原本想問羚婆要點那帶陰煞氣的粉末試驗下,結果事發突然,也就不了了之。這菩提子連苗疆的情蠱都能不知不覺中化解掉,當真是件稀罕的寶貝。
商慈眼珠一轉,煞有其事地認真道:“這顆菩提珠其實是白馬寺的住持贈予我的,我替他招攬了一批小和尚,白馬寺現在香火鼎盛,後繼有人了,他為了答謝我,所以……”
巽方低頭掃了她一眼道:“哦,說起來白馬寺的鑑真大師,也是師父的舊識,正好過幾日,我同你去寺裡拜訪鑑真大師,順便答謝大師相贈寶珠之意……”
商慈在心底哀嘆一聲,每次都騙不過他,喪氣道:“好吧,我招,我招,這菩提子其實是從葛三爺那偷來的……”話音剛落,便又急著辯駁,“這菩提子是個法器,可以規避天道懲戒,那葛三爺用它來消業造,借旁人的機緣福氣去賭錢,我這也是為民除害!”
身後的人沒有回應,商慈握緊韁繩,聲音漸漸低迷:“……這是我好容易弄到手的,你不會再把它還回去吧?”
巽方見她一臉肉痛且委屈的模樣,心中好笑。她原是知道這顆菩提珠有多麼珍貴,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給自己,併為此找盡藉口變著法地想讓自己收下,巽方心中有一絲不可名狀的動容和歡喜,但他畢竟比商慈年長許多,很多時候在她面前是亦師亦兄長的身份,且商慈又是記打不記吃的脾性,這次是偷東西,若是放任,以後還得了?
於是巽方雖然內裡心花漫爛,面上還得裝出清冷正經的樣子:“……下不為例。”
商慈忙點頭,忽然想起了什麼,恍然道:“對了,師父和小師兄來京城了。”
“我知道。”巽方好似並不意外,語氣竟有幾分沉重。
商慈未覺,自顧自地糾結:“我走得著急,沒來得及和師父他們約好相見的地點,難道要再回那景華山莊?”若是此刻回去,再想出來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巽方聲如止水:“我知道在哪裡能見到他們。”
聽他這麼說,商慈便不再擔心。
白日在山間冒了頭,第一束日出的霞光照射在二人身上,周遭也不那麼冷了。
在一搖一顛的馬背上,商慈漸漸萌生出睡意,折騰了一晚上,她實在有些累了,就這麼倚著師兄的胸膛,陷入了淺眠。
菩提子又不是百毒不侵的萬能神器,情蠱尚能破解,對普通的催情香則完全沒轍,方才夜寒風大,巽方還好過些,現在只覺一股無可抑制的心頭火躥起,只消輕輕一吹,便可燎原。
巽方苦笑,催情香有那麼大的功力?方才藍蝶整個人趴在他身上,他只是感覺燥熱而已,完全沒有現在弓在弦上蓄勢待發的趨勢。
難道這就是有情和無情的區別?
也得虧他定力好,能忍常人之不能忍,不然,這事就大了。
巽方有些自嘲,同時頗為無奈地看著熟睡的懷中人,這丫頭就對他這麼信任?他平時是不是掩飾偽裝的太好了,以至於起了反效果?巽方若有所思。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