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糖你出去兩下就給散沒了,這一天我看你拿啥應承!”說完就要轉身把糖往自家櫃子裡放。
趙勝軍對他孃的摳門做法也相當無奈,急忙攔住,“娘,我媳婦兒還沒吃呢,你鎖起來幹嘛?大喜的日子,等會兒肯定還有人上門呢。”
王德花轉頭看了桌邊的兩個媳婦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趙勝軍,瞪了他一眼,不高興的開啟糖盒,從裡面拿出三塊,一人給了一塊,“那就一人吃上一塊。”
趙勝軍無奈,“一塊哪夠?”
王德花也不管自家小兒子的叫嚷,徑自把大白兔奶糖吧嗒鎖在自己的小櫃子裡,教訓到,“你在外面拉下這麼多饑荒,還大手大腳的,這麼好的糖,我還得留給我小孫子吃呢。”
這話一說,趙勝軍和溫欣臉上都一閃而過的紅,趙勝軍把自己手上的那塊大白兔悄悄的塞了溫欣手裡,嘴裡還跟她娘叫板,“等孩子能吃糖了,那糖早壞了。”
王德花不管小兒子的吐槽,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拉著兩個媳婦大談婚後生活節儉之道,溫欣乖乖的點頭受教。
不知道是不是福氣嫂子拿著大白兔奶糖在村裡招搖了,反正下午陸陸續續拿著禮物上門來祝賀的人也多起來,看著來意都是衝著大白兔的面子。剛給媳婦們暢談完節儉之道的王德花只好一次次的從自己小櫃子裡忍痛掏出了大白兔,不管別人的鄙夷神色,就是一次兩三塊,絕不多給,一盒奶糖也堪堪堅持到了晚餐時間。
到了晚間,溫欣也收了一摞的結婚禮物,基本都是毛選,像章和紅寶書。趙隊長晚上回來的時候見了這些頻頻點頭,直說這禮物都很好,趙勝軍小兩口平時要多多學習進步的思想知識,以此來洗滌她根深蒂固的右,派的成分和趙勝軍那冥頑不靈的倔強脾氣。
今天是小兩口的新婚之夜,吃完了飯,劉月如就回了自己家,趙隊長老兩口也早早進了臥房,堂屋裡就剩下溫欣和趙勝軍兩個新人。
空氣裡頓時都微妙起來,趙勝軍站在那裡,羞窘的小聲建議,“天,也不早了,我們……我們……進屋睡覺吧。”
溫欣雖然平時開放吧,但進洞房還是第一次,其實心裡也打鼓,不過看著小土狗那小樣兒吧,覺得不能輸,看著他理直氣壯道,“你洗漱了嗎就睡覺?”
小土狗一聽這話,咧著嘴嘿嘿笑,“我娘在灶房燒了水,那我先去洗?”
溫欣點點頭,小土狗端著臉盆毛巾高興的走了,溫欣見他走了,徑自回了兩人的小屋,炕上已經鋪上了嶄新的被褥,紅彤彤的緞面,看起來俗俗氣氣的,牆上貼著一張大紅喜字,桌上擺著一摞毛選和一個大大的毛像,還有兩把綁了紅布條的鐮刀,看的溫欣糊里糊塗,不知這鐮刀擺在婚房裡是要做什麼。牆邊是陽石子人人都羨慕的縫紉機,上面蓋著一方紅布,旁邊是一個小小的半導體收音機也貼著喜字。
溫欣坐在床上,看著這滿屋帶有七十年代的特色的婚房佈置,覺得既可笑又甜蜜,帶著一種她從來不曾感受過的煙火氣,十分溫暖熨帖,就像是小土狗那個人,土裡土氣的,但總能給她踏實溫暖的感覺。
溫欣正想著,小土狗已經披著毛巾著急忙慌的推開門,溼漉漉的回來了,把自己的臉盆放在一邊,衝著溫欣露出一口大白牙,“還有一大鍋熱水,盆子毛巾我都給你放好了,你去洗吧。”
溫欣在小土狗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家的灶房,也就是廚房旁邊的一間簡單的毛坯房,裡面的灶膛上大鍋里正燒著水,整個房間被灶膛的爐火映的紅彤彤的。
“你回去,你在這做什麼?”溫欣往臉盆裡舀了兩瓢熱水,抬頭看到趙勝軍的影子還映在窗上。
“這灶房黑,就個煤油燈,我怕你膽兒小,這外面涼風吹的挺舒服的,我就在這等你。”趙勝軍體貼的說。
溫欣噗嗤一笑,心裡挺感動,但嘴上故意說,“你不會偷看吧。”
小土狗的影子晃動了兩下,坑吧了一會兒,理直氣壯道,“你都是我媳婦了,我有啥好偷看的,你趕快洗吧,一會兒水該涼了。”
溫欣笑著一邊洗一邊跟他說話,“要不你給我唱歌吧。”
小土狗聽著小物件洗澡的聲音心猿意馬的,早就是溫欣說什麼應什麼了。一聽溫欣想聽他唱歌,說唱就扯開嗓子真唱起來,聲音大的把溫欣都嚇了一跳,“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漫的輕紗!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
趙勝軍五音不全的嗓音立馬驚到了夜裡的生靈,看門的保爾嚇得從窩裡跑出來,汪汪汪的衝著趙勝軍這邊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