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兇猛的糖衣炮彈的攻擊下; 趙家人沒有一個人能逃脫; 趙勝軍此時是多麼希望家裡那個一向古板的老牌□□員能拿出他那古怪的不可理喻的性子把這東西都扔出去!但是沒有!老牌□□員被腐蝕了; 對他這個大舅哥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慈母王德花也表示; 要好好準備一桌飯菜招待這位今年整個正月裡趙家來的最有排面的親戚。
溫欣與有榮焉; 孃家有人就是好使!對這個哥哥簡直不能太滿意。
趙家夫婦收拾完了禮物樂顛顛的出去準備飯菜,屋裡就剩下溫欣夫妻倆和溫良三人,溫欣挺高興的,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土狗此刻如喪考妣的心情。
趙勝軍沉浸在被大舅哥全方位碾壓的氣氛中; 桌上響起了幾聲敲擊,趙勝軍抬頭一看,正見他大舅哥朝他露出一個並不友善的表情; “我和我妹單獨聊會兒!”話是問話; 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趙勝軍看了自家媳婦兒一眼; 小聲唸叨了一句,“有什麼話還不能當著我的面說。”
溫欣拽拽趙勝軍的袖子,露出一個可愛的發膩眼神,趙勝軍無語的妥協了,默默提著兩個鐵桶出去了,廚房的水甕還沒挑滿,他現在滿身的力氣迫切需要一個抒發的渠道,“那我先去挑水了。”
沉默,沒人注意他!
她家媳婦正對著他大舅哥露出一個花痴笑容,眼睛冒著星星的樣子簡直沒眼看,她都沒有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過!委屈的小土狗耷拉著腦袋扛著扁擔和鐵桶出門了。
溫欣看著眼前的男神哥哥,怎麼看怎麼帥,天哪,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完美的哥哥!
溫良看到趙勝軍出去,轉臉就看到了妹妹的花痴臉,伸手在她眉心懟了一下,冷哼一聲,“傻笑什麼!”
溫欣捂著腦袋呵呵笑,“高興的!”
溫良無奈的看了這個彷彿傻了一般的妹妹一眼,“怎麼樣,他對你好嗎?”
溫欣這才回神,想起來自己也是個有狗的人,遺憾的擦了擦口水,“哦,他對我挺好的,對了,哥,你以後別對他那麼兇。”想到了自家土狗,溫欣才想起來剛剛她親哥把她家小土狗的手腕都捏青了的事,還是挺心疼的。
“哼,那是他太不濟事!”溫良鼻子一哼,表現出對這個妹夫的不屑。
溫欣本能的反駁,“他又沒在部隊上練過,自然比不過你,誰天天打打殺殺的啊。”
“哼,剛嫁人這就護起食兒來了。”溫良一臉鄙夷。
溫欣朝著男神笑笑,捂著自己的肚子,想到小土狗就滿滿的幸福感,“他本來就挺好的麼。”
溫欣說完這句,溫良眯起眼睛盯著妹妹看了一會兒,隨即他伸手揉揉溫欣的頭,眼神裡有點無奈有點寵溺又心疼的笑說,“我還以為一來你又要跟我哭呢,這麼艱苦的環境,受的下來?”
要是原主,怕是此刻已經一頭扎到哥哥懷裡痛哭流涕了,但是這時候如入美夢的溫欣實在是哭不出來,不過雖然溫欣也想扎到男神懷裡,但她還保有一點身為人妻人母的理智,看著這張帥氣的男神的臉已經很滿足啦,她笑笑,“哪裡苦了,我不覺得苦,趙勝軍待我很好,在這裡我覺得很幸福,我們前階段還去了雲山林場,見了爸媽,她們也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說起雲山,溫良低頭感嘆了一下,“聽爸媽的信裡說了,我這部隊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回來了部隊裡管得嚴,我這也夠嗆能抽出時間來。”
溫欣安慰他,“沒事兒,你去忙你的,爸媽那裡我會照應的。”
溫良似乎很意外溫欣的回答,抬起頭來驚訝的看著溫欣,頓了一下才感慨萬千的說,“你真是長大了……但其實我寧願你還是那個跟我哭跟我鬧的小女孩。”
成長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溫欣看著溫良的眼神,聽著他的話,她能切實的感受到這種親情的拉扯。七十年代,沒有誰能比他們這樣家庭的孩子更能體會成長。就連陽石子的劉悠悠,也是彷彿在一夜之間就從蜜罐里長大的小女孩,長成了一個沉默又強大的女知青。一路上付出了什麼溫欣全部看在眼裡,孤獨,冷落,排擠,外部的惡略環境,沒有一種成長,不伴隨著撕開的血肉和拉扯的筋骨。
溫欣反手摸了摸自家親生哥哥的頭,她哥才是這場席捲整個國家的家庭風暴的親歷者,而溫欣表現出的超然和淡定是因為自己事先知道了答案,如果不知道,她不知道是不是也能表現的跟他們一樣好。
溫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顯然不適應這種被妹妹心疼的感覺,伸手撥開了溫欣的手,“沒大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