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再談我,以後不來見你了啊。”
見韓徵果然老實了,這才又正色道:“總歸這不是一件小事,得從長計議,我回去後也得與師父慢慢兒的商量。師父是個不藏私的人,巴不得這世上所有人無論貴賤貧富,都病有所醫,想來等招到了人後,會很願意教授那些人醫術。只除了師父和我兩個人,咱們的草臺班子便再無旁人了,實在有些捉襟見肘,就更得謀定而後動了,總歸後邊兒大家再慢慢商量吧,我就不耽誤督主了,陳閣老還等著你呢。”
韓徵也知道實在不能再耽擱時間下去了,小杜子在外面只怕都快將腳下的地磚踩薄一層了,清如或許聽不到動靜,他習武之人,耳力過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只怕他再耽擱下去,小杜子就真要忍不住開口再催了。
只得道:“那我們一起出去吧,出了司禮監,我讓小杜子還送你回去。”
二人遂一道出了房門。
果然小杜子在外面已急得只差撞牆了,見二人終於出來了,簡直要喜極而泣,忙小跑迎了上前:“乾爹,是要兒子送姑娘回去嗎?”
頓了頓,才小聲補充了一句:“陳閣老已打發人又來催請過兩次了,想是真有十萬火急之事。”
韓徵“嗯”了一聲,“走吧。”
帶著施清如走在前面,小杜子忙跟在了後面,待出了院子後,另有十來個小太監忙也跟在了小杜子之後。
韓徵一面走,一面低聲與施清如道:“我今晚當是回不了府了,明晚應當能回,清如,我想明晚回府後,就能吃到你親手做的宵夜,好不好?”
讓她日日都下廚也太累了,他才捨不得,所以只偶爾縱容自己一次即可。
當然,這話也是委婉的想問她,還願不願意搬回都督府去,如果願意,又打算什麼時候搬回去?
當初她可是心灰意冷之下搬出去的,於彼此來說,都是一個不太美好的回憶,如今再要請她搬回去,自然有那麼些難以啟齒。
韓徵倒也不是顧惜自己的面子什麼的,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面子能當飯吃麼?
他是怕他一提,便勾起了她不好的回憶,一氣之下,直接說再不回去了,那他豈不得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與她同住一個屋簷,同出一個門了?
必須得徐徐圖之,緩著點兒來才行。
施清如自然一聽就明白了韓徵的意思,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和督主之間真的有一種無形的默契,很多時候都是督主說上一句,她已猜到了下一句,當然,他也是一樣;後者彼此一個眼神,就已明白對方的意思,根本不必把話出來了。
大抵這便是他說過的‘心有靈犀’了?
可她都已在心裡決定過了,至少也要他求她三次,她才肯同意搬回去,他這才剛開口呢,還說得這般含含糊糊的,誰要理他啊?
遂只是裝傻道:“好啊,我明兒下值回家後,便親自下廚,做好了吃食打發人送去都督府,等著督主回府好立時就能吃。”
韓徵見她眼裡分明有慧黠一閃而過,知道她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是在與自己裝傻,可惜眼下他實在沒時間與她你來我往的耍花槍。
只得笑道:“那好吧,我明兒可等著了啊。”
兩人很快出了司禮監的門,韓徵便叫了小杜子上前,“好生送了姑娘回去,回來後本督有事交代你去做。”
小杜子應了“是”,笑嘻嘻的看向施清如道:“姑娘,我們走吧。”
施清如看了一眼韓徵,“那督主,我走了啊……”腳卻是怎麼也邁不出去,絞盡腦汁的想了半晌自己還有什麼話沒有與督主說的。
想來想去,竟然還真讓她給想到了,忙與小杜子道:“你稍等片刻,我忽然想起還有幾句話忘了與督主說。”
小杜子的麵皮就幾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
姑娘至於嗎,又不是與他乾爹要分開多久,不說明日了,就今日,都還可以再見面的,也要搞得這樣依依不捨,十八相送;關鍵他乾爹竟然眼睛一下子亮了,顯然姑娘所言,正中他下懷,合著方才在屋裡待了足足一個時辰,足足談了一個時辰的情說了一個時辰的愛,還不夠呢?
真是沒眼看啊,沒眼看!
小杜子也就只敢暗中腹誹而已,面上卻是什麼都不敢說的,假笑著又應了個“是”,識趣的乖乖將跟著的小太監們都屏得更遠了,他自己則站在稍近一點的地方,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韓徵這才笑著低問施清如:“想起什麼話忘了與我說了?”
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