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曾想福寧長公主與蕭琅不想著怎麼去解決事情,反而母子兩個先鬥了個熱火朝天,一個就忽然便豬油蒙了心,只知道情情愛愛,傷春悲秋,一個則只知道心疼兒子生兒子的氣,連能屈能伸的道理都不知道。
太后當時已氣得不得了了,適逢丹陽郡主又哭著求到了她面前,希望她能勸一勸福寧長公主,別再執迷不悟,錯了就是錯了,就該反省悔過,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
太后同時還收到訊息,韓徵已安排了人,打算近日參奏福寧長公主和蕭琅,也就是遇上了更緊急的軍國大事,他才暫時把此事擱置了,但參奏母子二人的摺子誰知道什麼時候,便會呈到御前?
太后這下是不出手也只能出手了,她不能讓女兒尤其是外孫的名聲有一點汙點,不然他將來勝算又會因此小上一分。
這才會有了今日她忽然傳召施清如,且大手筆封了她為縣主這一出,只要苦主本人都不計較了,韓徵自然十有八九也不會再計較。
舍不下面子,那就拿重利來砸,只要利益好處給夠了,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解決不了只能說明給的好處還不夠而已。
事實不也證明了她的觀點,一個縣主砸出去,再稍稍言語恐嚇幾句,事情不就解決了?
也值當一個個的當做天大的事!
段嬤嬤一輩子無兒無女,說句僭越的話兒,在她心裡,福寧長公主既是太后的女兒,便也是她的女兒,自然蕭琅與丹陽郡主也是她的孫子孫女了。
雖知道太后不過是恨鐵不成鋼,就嘴上這麼一說,還是忍不住為福寧長公主和蕭琅說起好話兒來,“太后娘娘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長公主和大公子郡主得多心疼?奴婢跟了您幾十年,要奴婢說,您的這幾個兒孫,皇上自不必說,‘以天下養之’的孝順您,長公主亦是對您一片孝心,連大公子與郡主也是一樣,心裡不知道多尊敬孝順您,便是要割肉入藥,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就這樣您還說自己是作了孽,才會攤上這樣氣人的兒孫,您的兒孫都氣人了,這天下只怕也找不到不氣人的兒孫了。”
太后讓段嬤嬤這麼一說,臉上不自覺好看了幾分,冷哼道:“你就哄哀家開心吧!一個個的要真省心,也不會讓哀家一把年紀了,還得操不完的心了,本來哀家早說過餘生只靜修禮佛,再不管這些瑣事了的,偏老天爺不開眼……哎……”
段嬤嬤低聲道:“可不是老天爺不開眼麼,皇上可是天子,老天爺卻偏待自己的兒子這般殘忍,若不然,您老人家早就該真正頤養天年了。”
太后咬牙道:“所以讓哀家怎能甘心將我們母子這好容易才得來的江山拱手相讓?哀家當年可是連骨肉至親那麼幾十口子人,那麼幾十條活生生的性命,都一併賠上了!哀家的兒子更是至今都膝下空虛,這輩子已是註定斷子絕孫……”
說到這裡,聲音越發的怨懟,似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哀家付出了那麼巨大的代價,承受了那樣巨大的報應,豈能白為他人做嫁衣?琅兒必須是太子,將來的新帝也必須是他,他身上一樣流著宇文家的血,再改了姓,傳承的一樣是宇文家的江山社稷,是宇文家的香火傳承,怎麼就不能當太子了!”
段嬤嬤見太后情緒激動,忙斟了一杯茶奉給她。
見太后喝了兩口茶,手卻仍直髮抖,根本平復不了情緒,只得小聲勸道:“什麼報應不報應的,太后娘娘又亂說了,當年舅爺們遭的是天災,誰事先能預料得到?要是預料得到,也就不會發生了,所以只是一個意外而已。您非要說成是報應,當年遭災罹難的人數以萬計,家破人散的更是數不勝數,難道也都是報應嗎?您就別再作繭自縛了。”
太后的聲音似哭又似笑,“好,就算如你所說,當年的水災只是意外,不是報應,那皇帝至今膝下猶空之事呢,也是意外麼?他可都已是不惑之年了!皇室宗室裡那麼多男子,個個兒都兒女雙全,連老二那個病秧子,當年體弱多病成那樣,尚且留下了一女才去的,偏皇帝卻至今……所以不是報應,還是什麼?”
段嬤嬤不說話了,因為已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說,惟有低頭沉默。
太后卻反倒自己平靜了下來:“可就算真是報應又如何,哀家與哀家兒孫們的命都由幾不由天,就算老天爺早已註定好了一切,哀家也一定要人定勝天!”
且越說越是平靜了,“你再告訴福寧,儘快把琅兒的婚事給哀家定下來,丹陽的親事,也得相看起來了,省得哪日變生掣肘,應對不及……算了,還是明兒回宮後,哀家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