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徵見她羞得連頸後的面板都染上了一層粉色,喉間越發焦渴得厲害了,艱難的吞嚥了一口,還是決定不要讓她繼續誤會下去,逼她逼太緊,她眼下身體還正虛弱,年紀又小,真擦槍走火了,到頭來難受的還是他自己,總歸來日方長。
遂笑道:“是桃子給你換的衣裳,你身上的那些外傷,也是她給你上的藥,所以你儘可安心。”
施清如這才抬起了頭,“真的,督主沒騙我?那桃子現在人呢,怎麼一直沒見她?”
若將她看光光的人是桃子,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家都是女子嘛。
韓徵笑道:“我騙你做什麼?她見你一直沒醒,她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便去大雄寶殿求菩薩保佑你快點兒醒來去了,應當很快就該回來了。”
桃子一見施清如昏迷不醒,了無生氣,眼淚便嘩嘩的直往下掉,說什麼也要守在施清如床前,一步也不離開。
可韓徵怎麼肯讓她打擾自己和施清如難得的獨處時光?
都不用發話,只消幾個冷眼看過去,桃子便不得不認慫,不得不不情不願的退出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好了。
只得去了菩薩面前給施清如祈福,聊儘自己的一番心意,反正身處大相國寺,旁的未必容易,想要求神拜佛,卻是再容易不過的。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桃子,那督主定然不是在說假話,不然轉眼就得穿幫了,施清如不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既然桃子很快回來了,那督主也去歇著吧,您這幾日肯定累壞了,我既已醒了,便不能再白白勞累您了。”
督主雖然看起來精神還不錯,因為精神不錯,好似第一感覺他瘦了一些,也成了她的錯覺,但他眼裡滿布的血絲,暗沉沙啞的聲音,還有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色,卻無一不在無聲的告訴她,他這幾日到底有多累,他又到底為她做了多少,——她的心又不是石頭做的,豈能不觸動不心疼的?
韓徵卻誤會她這是一清醒過來,便又要跟他劃清界限,像之前那樣,避著他,躲著他,不給他任何靠近她的機會,以免再受他給的傷害了。
心下一陣黯然,一陣自嘲,不想他們才幾乎經歷了生離死別,她的心智還是那般的堅定,沒有絲毫的變化。
可那又怪得了誰呢,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當初他疏遠她,冷著他時,比之她此時可遠遠有過之而無不及,她當初都能受,他如今憑什麼不能受了,不過是天道輪迴而已!
只得苦笑道:“清如,你一定要與我這般生分嗎?我如今為你做任何事,為你付出得再多,都是心甘情願的,何來的勞累之說,你不會連為你做點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了吧?不過這也怪不得你,都是當初我太決絕,讓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都是我自找的,我除了怨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頓了頓,“當然,我說這些也不是想給你任何的心理壓力,你如今身體還很虛弱,我們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說也不遲,那你便好生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擾你了。”
說完深深看了施清如一眼,轉身要走。
衣袖卻被扯住了,下意識回頭一看,就見正扯著他衣袖的是一隻嫩白的小手,屋裡攏共就他們兩個人,不是他的手,還會是誰的手,不言而喻。
韓徵心裡霎時升起無限的希望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向了施清如,“怎麼了,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施清如沒有看他的臉,扯著他衣袖的手也隨即放下了,耳朵卻慢慢紅了,低聲道:“我哪有與督主生分,難道不想你繼續勞累,也錯了嗎?總歸我不會、不會再躲著督主了……”
後面的話聲若蚊蚋,雖足夠委婉,意思卻足夠彼此都明白,她到底是女兒家,面皮薄,面對這樣的場面,豈能有不臉紅害羞的?
虧得韓徵耳力過人,才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立時大喜過望,一把抓住了施清如的手,“清如,你說真的嗎?我耳朵沒有聽錯吧?你再說一遍,把你方才的話再說給我聽一遍,好不好?”
施清如臉如紅布,低嗔道:“督主沒聽清就算了,反正我好話不說二遍,你沒聽清,就當我沒說過吧……”
話沒說完,已被韓徵打斷了:“怎麼可能當沒說過,我可聽得一清二楚,你說以後再不會躲著我了,說出口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難道你這麼快就想反悔不成?可惜已經遲了,我每一個字都聽清了,你再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施清如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懷疑自己聽錯了的人是督主,說自己每一個字聽清了的人也是督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