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當時那丫頭只聽見了一個聲音,不然還能多一條線索。
不過就算只聽見了一個聲音,也足夠了,東廠要揪出那與金吾衛內奸勾結之人,一樣不是難事!
倒是對方竟然不知不覺潛伏進了這麼多人在宮裡,還如此膽大妄為,實在不可小覷,這次一定要斬草除根……
韓徵忙打住思緒,見蕭琅還不走,只當他是捨不得與施清如分開,心裡很是矛盾,既不高興蕭琅的司馬昭之心,又恨自己黏黏糊糊,這難道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
可那丫頭也明白告訴了常太醫,她對蕭琅沒意思,壓根兒沒想過要嫁給他……韓徵因說道:“蕭大人,你還有事,就先去忙吧,安排好了,還要回席,以防皇上隨時傳召。”
隆慶帝對蕭琅這個最親的外甥當然也最看重,只蕭琅卻不是個喜歡往御前湊的性子,所以今兒風頭反倒及不上平親王世子與安親王世子,但他也不可能一直離席,誰知道隆慶帝什麼時候便會點到他呢?
蕭琅卻是道:“我還是等小杜公公回來向韓廠臣復了命,確定已經把人都拿下了,再忙自己的去也不遲,畢竟這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旁的都可以稍微緩緩,不然委實不能安心。”
自然,也有他捨不得與施清如就此分開,不想她與韓徵獨處的原因在,尤其在他才摟了她兩次纖腰之後,他發現自己的心意分明又濃烈了幾分。
這話光明正大,韓徵無從駁起,只得看向施清如,道:“倒是沒想到,施太醫竟然聽得懂客家方言。”
這丫頭還有多少技能本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好像每次都在他以為她已足夠好、足夠能幹了之時,馬上又能發現她身上更多的驚喜,叫人如何……放得下?
施清如見他和蕭琅都一副不動如山,胸有成竹的樣子,本來還有些緊張的,漸漸也安定了下來,道:“回督主,下官只聽得懂少許而已,也是湊巧了,之前那人說的下官都能聽懂,要是他再說得快些,多些,下官就未必能聽懂了。”
韓徵點點頭,“能聽得懂關鍵的,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便足夠了,那你先回席吧,後邊兒的事不必你操心了。”
施清如的心思與蕭琅一樣,不第一時間知道雜耍班子的人都已被順利拿下了,委實不能安心,這種時候,雖然殘酷,不符合她的本心,她也得說,真的是寧可錯殺一百,也決不能放過一個。
不然真任事情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了,死的人就不止是錯殺的那九十九個,真正要血流成河了!
她於是小聲道:“下官也想等小杜公公回來後,再離開。”
韓徵無法,只得道:“那你就等到小杜子回來後,再回席吧……對了,你當時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般隱蔽的地方?那兩個細作沒有看到你吧?”
她穿的是太醫的官服,太醫院的女太醫又只有她一個,若細作歹人看見了她,想要查知她是誰,再對她不利,簡直易如反掌。
施清如見問,便把自己去精舍更衣,走錯了出口,但門已被人從裡面反鎖了,她只能繞道回去之事大略說了一遍,“……如今想來,那門為什麼會被無緣無故的反鎖了?肯定有蹊蹺,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她之前有多懊惱自己走錯了出口,有多腹誹那反鎖門之人,知道了事態的嚴重性後,就有多感激與慶幸當中的陰差陽錯。
韓徵眉頭又皺了起來,看向蕭琅,“那蕭大人又是如何那麼巧,出現在那裡的?”
蕭琅沉默片刻,方迎上韓徵的目光道:“自然是有原因的,韓廠臣應當很明白才對。”
他自然是尾隨施清如去的,丹陽郡主雖去敬太后酒了,卻事先便交代好了百香,一定要照顧好施清如,她若離了席,更要立時傳話兒給男席的她大哥,告知他施清如的去向。
所以蕭琅才會剛好那麼巧出現,還抱著施清如躍到了樹上去。
到底在宮裡這麼多年,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也大半是憑的自己的真本事,只有小半才是憑的出身,蕭琅對危險的感知早也近乎本能了,一看當時那個情形,便知道不對勁,第一反應便是先護著施清如絕對隱蔽起來,哪怕事後極有可能是他弄錯了,也比任她冒險暴露的好。
韓徵見蕭琅目光不躲不閃,彼此都是聰明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片刻方道:“本督明白了。但蕭大人最好先把自家的麻煩篤定解決好了,確保自己能拿出最大的誠意了,再付諸於實際的行動也不遲,若是想打兩情相悅、木已成舟、自願退讓之類的主意,那就真是打錯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