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宿,你現在是還小,等過兩年,自然就明白了,可過兩年只怕就有些遲了。”
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居然說自己不想嫁人?
罷了,可能她現在是還沒開竅,便是等上兩三年,她也才十六七歲,倒也不算晚,他也正好利用這兩年的時間,慢慢替她物色夫婿人選。
韓徵打發去桃溪的人是昨兒回京的,他今日才得了空見他們。
東廠的番子打探訊息的手段,自然便不是張氏打發去的人能比的了,在桃溪待了不過兩日,喬裝後鎮內鎮外的打探了一番,便幾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所以韓徵已確認施清如的確是當年對他有過一飯之恩的恩人之女了,也知道了施清如之前與自己說的那些藏拙的話不是假的,她沒有任何問題,不是他明裡潛在敵人輾轉拐彎、大費周章安插到他身邊來的細作暗探之類,自然便要認真替她謀劃未來了。
至於施延昌與常寧伯府,他眼下顧不上收拾他們,他們那樣的小角色,他也懶得為他們費神費力;再者,說句涼薄的話,雖然施清如的母親是他的恩人,但一飯之恩還不值得他為了她大費周章,把施府與常寧伯府都給端了,所以就先由得他們去便罷了。
但他們想透過施清如得到任何好處,卻是絕不可能了!
施清如認真道:“督主,我什麼都明白,所以我說不想嫁人,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想的話是認真的,還請督主明鑑。”
韓徵轉著拇指上的扳指,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你是怕,也遇上施延昌那樣的人?本督替你挑的人選,自然樣樣都勝過他百倍,何況只要本督在一日,便誰也不敢欺負了你去,所以你大可安心。”
何況她自己也不是那等立不起來之人,單看她對付那什麼金氏的手段,還有火燒施家老宅的果決,便可知將來只要她用心經營,這輩子日子是再難過也難過不到哪裡去的,他也算對得起恩人了。
施清如卻很堅持,“督主外冷內熱,一番好意我都明白,我也並不只是怕將來會不好,督主替我挑的人選,怎麼可能不好?我就是單純的不想嫁人而已,還請督主成全。”
上輩子倒是沒有這一出,督主只問了她想不想學個一技之長,想是上輩子的她實在一眼就能看出立不起來,所以督主連問都懶得問她要不要嫁人了?
但督主對她的好意和善意,卻是兩輩子都一樣,沒有任何分別,實在讓人心暖。
韓徵見施清如堅持,也不再多說,反正她年紀還不算大,只點頭道:“既然你暫時不想嫁人,那可有其他打算?”
居然說他‘外冷內熱’?
這說法兒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見,還挺新鮮的,就該讓那些暗地裡罵他、恨他恨得牙癢癢的人也聽聽才是,那些人的臉色一定會很精彩。
他既問自己了,施清如當然要照實說,到底前世跟今生還是有些不一樣了,“督主,我可以先學點兒什麼東西,或是一技之長嗎?”
韓徵挑眉,“那你想學什麼東西?”
他恩人是個溫柔賢淑,與人為善的,不想生的女兒卻是這般的果決、有主見,如果恩人也能如此,當年是不是就不至落得年紀輕輕便橫死的下場了?
施清如道:“回督主,我想學醫,我之前在家時,曾無意翻到過一本醫書,還挺有興趣的,將來既可懸壺救人,又能養活自己,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師父待她那樣好,如果說韓公公在她心裡是如父如兄的存在,那師父便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她自然也要與師父再續師徒之緣,以餘生來好生孝敬他老人家才是。
“哦?”韓徵看施清如的目光又不同了,“你倒是想得挺長遠的,難為你一個小姑娘了。”
這便是沒了庇護的小樹苗只能用盡全力自己儘快長大,然後才能保護好自己,經受住風雨的摧殘吧?倒是跟他早年有那麼幾分相似。
韓徵因說道:“你既有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太醫院有位常太醫醫術頗佳,與本督也有幾分私交,回頭本督問過他的意見後,便儘快安排你行拜師禮。”
那老頭兒一向古怪乖戾,也不知道肯不肯收下這個徒弟?
不過他是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誰讓他救過他的命,何況他不是好幾次嚷嚷找不到一個好苗子做入室弟子,傳承衣缽嗎,現在他把現成的人選給他送上門了,老頭兒該感謝他才對!
施清如見韓徵同意了,喜不自禁,忙屈膝向他道了謝,“多謝督主成全,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給督主添麻煩,不給督主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