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氚傘!�
這下常太醫還能說什麼?
顧公公雖是太監,品秩卻比他還高,又是太后跟前兒得用之人,連江院判都得客氣有加,常太醫如何能硬來。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與施清如一前一後走了,氣得簡直想衝上前去把施清如抓回來,狠狠罵一頓,甚至打一頓,——誰家的孩子這麼不聽話的?
雖然心裡知道施清如都是為了他好,但當徒弟的一心為師父著想,惟恐連累了師父,當師父的就不能為徒弟分擔,與徒弟好事壞事都一起面對了不成!
施清如想象得到常太醫的生氣,可她寧願師父生氣,也不願他陪著自己一道去冒險,希望師父氣一會兒後,就能消氣吧。
她一路無話的隨著顧公公到了仁壽殿,見到了太后和福寧長公主。
太后看起來氣色很不好,有氣無力的道:“前些日子不下雨時,腿好歹能比下雨時好受些,這兩日卻是大好的天兒,也痛得厲害,哀家真是被折磨得快要崩潰了,你今日若能替哀家減緩痛苦,你要什麼,哀家便給你什麼!”
福寧長公主則道:“你要的溫泉本宮日日都有打發人打早去小湯山取回來,其他要用的藥材器具之類,也都準備妥了,你便儘快給母后施針吧,只要你能讓母后舒坦些,母后賞你是母后的,本宮格外還有重賞!”
施清如忙應了“是”,請太后的貼身嬤嬤和宮女們幫忙,把太后挪到了內殿去,又讓她們點了十數盞燈,把本就明亮的房間照得越發的透亮後,才自藥箱裡把銀針盒取出來,把所有的銀針一字排開,凝神給太后施起針來。
太后上了年紀的人,縱保養得再精細得宜,身上的肉也早鬆弛下墜了,要精準的一針下去就直接扎準穴位,實在不容易,何況施清如表面再鎮定,心裡卻多少還是有幾分緊張的,怕把太后扎痛了,更怕……失敗。
於是第一針便沒能紮好,反而讓太后痛得“哎喲——”了一聲。
帳外的福寧長公主立時衝了進來,臉色很不好看:“你怎麼回事兒,讓太后痛成這樣,到底會不會施針?母后,您是不是痛得很厲害……”
施清如忙認錯:“都是臣一時失了準頭,還請長公主恕罪。”
倒是正趴著的太后道:“福寧,你別嚇人小姑娘,她給哀家施針本就緊張,這也是人之常情,你再這樣一嚇她,她不得更緊張了?你還是出去吧,哀家沒事兒。”
跟著進來的丹陽郡主也道:“是啊母親,您別再給清……施醫官壓力了,外祖母乃全大周最尊貴的人,容不得半點差池,換了誰能不緊張的?別人緊張使得,大夫卻使不得,在大夫眼裡,也不該有尊卑之分,就該一視同仁,當所有病人,都是一樣的才對,您這樣嚇得施醫官越發的緊張,到頭來受罪的不還是皇祖母嗎?您就隨我出去,喝一杯茶,過會兒自然什麼都好了。”
好說歹說把福寧長公主給拉了出去,走出兩步後,還不忘回頭衝施清如點了點頭,以眼神告訴她無論如何,還有她在後,才與福寧長公主一道出了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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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開始打翻醋罈子了,罈子都打翻了,缸子還遠嗎?
第一百一八章 兇險
施清如接收到丹陽郡主臨走前那個安撫的眼神,又因福寧長公主終於不在裡邊兒了,呼吸總算稍稍順暢了一點兒,手心卻已被汗溼了。
這才真正無比清醒的意識到,她已經回不了頭,不管結果是好是壞,都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要說心裡絲毫都不後悔自己的輕率與衝動,自是不可能,要說真絲毫都不怕萬一結果不好,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條,也不可能。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當然比誰都更清楚死究竟有多可怕,活著又究竟有多好。
尤其她還沒有報答督主的恩情,沒有幫他分憂解難,沒有親眼看到他實現自己的大志,更有許多想說的話,沒有與他說清……要是今日她真就這麼死了,倒比前世還冤,還遺憾了。
可選擇是自己做的,開弓沒有回頭箭,她惟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儘可能為自己謀一條生路了!
施清如想到這裡,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後,方睜開眼睛,再次取了銀針在手,要為太后重新紮針。
太后卻忽然開了口,“好孩子,你不必緊張,就算你治不好哀家,甚至讓哀家比如今更痛苦,哀家也不會怪你,畢竟你至少還敢嘗試,還敢博一把,太醫院其他太醫卻是連敢都不敢,全部齊齊長了一條舌頭,就怕惹火燒身。只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