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實在太忙,讓侯爺說什麼事,都等他老人家忙過了這一陣兒再說。”
寧平侯先倒也沒放在心上,萬壽節在即,韓徵有多忙是滿朝文武都知道的事兒,抽不出空見他打發去求見的人也是正常,便是他親自去了,只怕也未必見得到人。
不過沒關係,他們家能湊多少銀子,就先湊多少吧,先給各家商家都結一部分,想來也夠安撫住他們了,等韓徵忙過了這一陣兒,知道了此事,自然會給他們家都補上了。
然後便“屋漏偏逢連夜雨”,出了他兩個兒子打死人的事,兄弟兩個因自家連日被人笑話兒之事,很是不高興,叫上幾個狐朋狗友,去了酒樓吃酒。
誰知道卻與人發生了口角,酒後一怒之下,打死了人,再到去求見韓徵,依然求見無門。
寧平侯與鄧大夫人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家怕是哪裡得罪了韓徵了,再不然,就是皇后娘娘在宮裡哪裡得罪了他了,不然他不至於這樣突然翻臉不認人才對。
鄧大夫人這才忙忙收拾一番,遞了牌子進宮求見鄧皇后。
鄧皇后也才終於知道了自己此番到底把韓徵得罪得多狠,氣得心角都發痛之餘,不禁慶幸起幸好自己不想為打老鼠而傷了玉瓶兒,還沒來得及出手收拾姓施的那個小賤人,不然韓徵還不定得對她孃家做什麼。
可他的心也真是有夠狠,手也真是有夠黑的,竟一出手就把她孃家往死裡整,且不說整整幾十萬兩的銀子她孃家根本就湊不出來,就算湊得出來,也勢必將元氣大傷,以後豈不得人人都知道寧平侯府只有一個空架子,實則只差家徒四壁了?
如此既沒了面子,還沒了裡子的人家,誰還肯跟他們結親往來?
光窮還罷了,慢慢的總有緩過來那一日,問題是,她兩個侄兒還當街打死了人,那就算有她護著,能保住性命,也得發配流放得遠遠的,不定哪年才能再回京,剩下的侄兒乃至下一輩的小輩們,有了這樣惡名在外的兄長叔伯,勢必也休想再結到好親,——一個好漢且得三個幫,連哪怕一家得力的姻親都結不了,她就算當上了太后,也只能是個空頭太后,什麼用都不頂,只能仰人鼻息一輩子啊!
至於讓下一任皇后乃至太子也出自他們寧平侯府,就更是想也別想了。
有那樣兩個當街打死人的兄長,鄧玉嬌還想當皇后呢,她連結門稍微好一些的親事都難了好嗎!
鄧皇后氣到極點,砸碎了一地的東西后,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韓徵就有那麼喜歡、那麼在乎那個小賤人嗎?
就為了給她出一口氣,竟然對她的孃家如此大動干戈,對她也是如此的狠心絕情,這麼多年的情分,難道在他心裡,竟是一文不值不成?
那小賤人到底有什麼好啊,值得他如此!
她真是恨不能立時將小賤人再傳到鳳儀殿,直接一杯鴆酒結果了她!
可這次不用德公公和臉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整個人卻悶了很多的芝蘭好說歹說的勸她,鄧皇后也知道自己萬萬不能再衝動了,那日她要是沒有先被嬌嬌磨得把小賤人直接傳到了鳳儀殿,而是先查清了她的底細,謀定而後動,也就不會惹出後面這麼多事兒來了。
如今困局當前,她哪裡還敢再衝動?
不但不敢再衝動,除了向韓徵妥協服軟,甚至是求饒,她根本已經無路可走了。
鄧皇后只得打發了德公公一日三次的去請韓徵,奈何韓徵都不肯來鳳儀殿見她,她又不能去司禮監找他,這兩日端的是坐困愁城,整個鳳儀殿的氣氛又豈能不跟籠罩了一層烏雲似的,哪哪兒都透著死氣沉沉的壓抑?
翌日,又是近乎一整夜沒睡的鄧皇后仍是早早便打發了德公公去請韓徵,怕萬一德公公順利請了韓徵回來時,她偏巧正在受各宮妃嬪的早安,還跟昨日一樣,稱病把六宮的早安都給免了。
她幾日下來,已經憔悴得不成樣子了,便是以粉黛再如何遮掩,也能一眼看出來,原也不想以這樣的樣子接見眾妃嬪,給她們明裡暗裡幸災樂禍的機會。
所幸德公公今日總算把韓徵給請到了鳳儀殿,鄧皇后幾乎要喜極而泣。
見韓徵長身玉立的走了進來,一如既往恭敬而不失優雅的呵腰給她行禮:“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鄧皇后等不及他拜下,已忙道:“韓廠臣免禮,不必與本宮客氣了。”
又吩咐德公公,“讓大家都下去吧,本宮也好與韓廠臣自在說話兒。”
德公公忙應了喏,帶著殿內服侍的人魚貫都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