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與二弟妹都是怎麼教養的她,想來很費了一番功夫吧?她既這般出挑有主見,只怕將來知道了是要去韓公公身邊,不會配合,甚至會記恨上咱們,那將來……可於咱們著實不利啊,老爺看該如何是好?”
那日回來她便要著手解決這事兒的,誰知道回來便生了那麼大一場氣,又擔心萬一施清如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她不是白費力氣了?
便沒有安排教養嬤嬤去聽雨樓,如今卻是再拖延不得了。
施延昌與施清如有言在先,倒不是很擔心她將來不配合,他對張氏也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必定已有想法了,因道:“那太太覺著該如何是好?”
張氏便把那日常寧伯與她說的話原樣學了一遍,“……所以我想讓李媽媽去聽雨樓伺候,若是伺候得清如滿意了,將來便讓她和玉秀水秀一起跟了清如去提督府。”
施延昌卻不敢就此應下張氏的話,只道:“我明日回來後,去聽雨樓先問問清如自己的意思吧,如今柳少監已見過她了,她又有主見,萬一因此鬧得不愉快,豈非不美?不過太太也別擔心,我總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不敢不孝的;還有一點,我聽娘說過,她曾在她孃的墳前起誓,一定會讓我將來同意記一個兒子到她娘名下,並改姓祝,以繼承祝家的香火,所以她將來便是得了勢,也應當輕易不會與我們不愉快的,何況太太方才說的極是,等她以後知道了孃家的重要性,自然就會更乖了。”
張氏聞言,眉頭稍展,“那就好,只要有所求,便不用太擔心。”
只要施清如有所求,便有了軟肋,將來再被現實撞得頭破血流後,她肯定會更乖。
倒是施延昌,還以為他多疼施清如呢,原來也不過如此,不過話說回來,若施延昌真對施清如有半分疼愛,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這麼多年,她如今也不會出現在京城了,——既然當親爹都不心疼愧疚,她當然更犯不著心疼愧疚了!
施延昌點頭道:“總歸明晚再說這事兒吧,時辰不早了,太太,不如我們早些歇了吧?”
說著,伸手撫上了張氏的耳垂,意圖很明顯。
張氏卻拉開了他的手,低聲道:“我今兒身上有些不痛快,老爺還是去碧玉屋裡歇息吧。”
施延昌就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張氏的小日子才走不久啊……這下可好,他還說待會兒等伺候得張氏高興了,再向她開口,她自然也就無有不應了。
只得笑道:“那我去書房睡吧。對了太太,後日我休沐,你看我們要不要帶了爹孃去拜訪一下親家?到底爹孃遠道而來,這也是應有的禮數。我的意思,中午我們在伯府用過午膳後,下午便帶了爹孃四處逛逛,買些新鮮的小玩意兒給他們解悶兒,說來他們進京也有這麼些日子了,卻連門都沒出過,也著實憋壞了,等下午逛完了,晚膳咱們索性也在外面用了,再回來,太太意下如何?”
至於施二老爺,知道張氏厭惡他,施延昌直接提都不提,反正他如今傷還沒好,原也出不得門,就讓他跟他那個丫頭混去吧!
第六十七章 焦頭爛額
不想張氏卻是淡淡道:“我母親這些日子身上有些不大痛快,大哥大嫂忙著蓉姐兒出閣的事,也是諸事纏身,怕是都抽不出空來款待親家,還是等大家都忙過了這陣子,咱們所謀的大事也成了,再說此事吧。”
哼,他不怕那對老不修丟他的臉,她還怕丟她的臉呢,回頭去了伯府,也跟在他們家一樣,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樣兒,說話做事吃飯都粗俗不堪,全無規矩禮儀可言,只會讓人無盡的噁心……她這輩子都不用再回孃家了!
何況連一文錢的土儀都沒給親家帶,也好意思去走親家?
他也真是有臉開這個口,還真是家學淵源,一脈相承呢!
施延昌早料到張氏不可能他一開口就同意了,已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誓要勸到她同意為止。
他這幾日也是被施老太爺施老太太逼得狠了,一見了他便說張氏如何如何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施老太太每每還要哭訴早年他們有多苦多不容易,如今他們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只是想去伯府見一下世面而已,難道很過分嗎?
那不如趁早死了算了,反正活著也是受氣云云。
施老太爺一般輕易不開口的,也忍不住罵了他幾次,說他‘沒用’,連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還算個男人嗎’?
還說這世上的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他軟成這樣,張氏和伯府當然不將他放在眼裡,他但凡硬氣一些,他們肯定會有所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