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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奴還是那句話,恭定縣主也太……明明什麼都知道,怎麼還能絲毫不心虛,跟沒事兒人一樣與六小姐交往的,她就不會覺得沒臉見您,不會覺得愧對您嗎?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可不管怎麼想,在老奴看來,她肯定都居心叵測,不懷好意,這可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之後兩日,方姑姑又過來安慰開解了尹月華兩次。
可惜尹月華還是越想越氣,越想越恨,一直沉浸在自己遭受到了雙重背叛的巨大打擊裡,偏在人前還絲毫不能表露出來,簡直都不知道這兩日自己是怎麼熬了過來的……
所以這兩日她才會見了自己便立時避走開去,整個人也怪怪的,今兒更是直接上演了哄她過來,吃下眼前這杯真的加了東西的茶這一出?
施清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好半晌才苦笑著低聲道:“並不是因為我是大夫,才瞧出了這杯茶加了東西,我只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哪有那麼厲害?我是據你們主僕滿臉的緊張與心虛,猜出來的,沒想到竟猜對了,我多麼希望,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尹月華紅著眼睛道:“你當我就想小人之心嗎?是你欺騙我、對不起我在先,是你不仁在先的!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還要那樣對我?居然跟我從頭到尾交往都沒有過任何的心虛與愧疚,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就能這般沒事兒人一樣的?”
施清如抿了抿唇,才直視她道:“因為我行的直坐的端,因為我問心無愧,所以當然不會心虛……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蕭大人是曾對我不一樣,但從一開始,我便明確拒絕了他,他在我明確拒絕他以後,也一直以禮相待,我們彼此幾乎再無交集。便是他此番去涼州,也是因為種種原因,並不是你聽到的,或是想象的那樣,只不過如今我不方便告訴你那些原因而已,但我可以以我的性命擔保,真的絕不是你聽到的那樣,你以後自然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頓了頓,“反倒是那一位,一直因為某些非分之想,也因此自來順她者昌逆她者亡慣了,殺人放火的事兒真的沒少幹,甚至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說捨棄就能捨棄……總歸你別輕易上了她的當,別一無所知的就當了她的刀,那就真是悔之晚矣。”
尹月華就含淚冷笑起來,“我當然知道她是想拿我當槍使,可你就好到哪裡去了嗎?一樣拿我當傻子糊弄,一樣眼睜睜看著我受盡憋屈,卻明知造成這一切的緣由是什麼,還一直蓄意瞞著我,讓我連死都只能做個糊塗鬼!”
“丹陽公主也什麼都知道,她心裡真正屬意的嫂子人選,也一直是你吧?不怪她一直待我淡淡的,當初元宵燈會偶遇時,她也只顧著與你說話兒,根本不管我,蕭大人就更是哪哪兒都讓我覺得怪怪的了,如今方知道,原來是‘眾人皆醒我獨醉’,你們一群人都拿我當猴兒耍呢!”
枉她那晚一直小心翼翼,也一直儘量在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給他們兄妹倆,就怕一個不慎,便會惹得他們不喜了。
卻沒想到,人家眼裡壓根兒就沒有過她,壓根兒就拿她當空氣!
施清如沉默片刻,方低聲道:“我沒有拿你當傻子糊弄,真的,從來沒有過那樣的心思。之所以一直沒告訴你,一是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宮裡說話兒又不方便,我不知該從何說起;二是我私心裡也覺著,這事兒其實沒有告訴你的必要,這世上從來都是知道得越多的人,活得便越來,反倒是知道得越少的人,活得越簡單純粹,也越輕鬆……”
“你說得好聽!”尹月華哼笑著打斷了她,“分明就是你一心瞞著我,一片騙我,如今倒說得你都是為了我好似的,你可真會指鹿為馬,顛倒黑白!”
施清如苦笑道:“我真不是有心騙你,或者可以說我就算隱瞞了你,也只是善意的隱瞞,真沒有任何惡意,還望你能明白。至於蕭大人,我之前就說過,他值得你等,你將來也定然不會後悔,我現在還是同樣的說辭,他真的值得,事情也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相信將來他一定會很願意為你解惑,把什麼都告訴你的,還請你務必相信這一點。好了,我的話說完了,該我問你了。”
尹月華忙道:“你說完了,我還沒說完呢,你別想……”
施清如已不由分說道:“你知道這茶里加的是什麼東西嗎?福寧長公主的陰謀,你又知道多少?若我方才沒有發現你們主僕的異樣,你真的會眼睜睜看著我把這杯茶喝下去,眼睜睜看著她的陰謀得逞嗎?”
雖然她嘴上叫著她‘騙子’,說她拿她當傻子,一副恨透了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