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當中存在那麼多變數,她整個所謂的計劃也是那般的漏洞百出,破綻百出,她怎麼就會被豬油蒙了心,被鬼迷了心竅一般,那般狂熱的、想當然的以為自己一定能成功呢?
這下她該怎麼辦,張雲蓉一定會很快知道,張雲蓉一知道,她婆婆和張慕白也立時便會知道,本來他們就已那般的憎惡她了,這下豈非真要將他們姐弟掃地出門,讓他們流落街頭,自生自滅了?!
陳嬿越想越後悔,也越想越害怕,不行,她得立時離開這裡,立時離開宣武侯府,等她出去之後,總能想到辦法,總能為自己和弟弟謀得一條生路的……
念頭閃過,她已大步往亭子外衝去。
可惜卻被施蘭如身後的兩個丫鬟敏捷的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皮笑肉不笑道:“張二奶奶何必這般著急離開,還是再等一等吧!”
陳嬿卻哪裡還等得下去,臉青白黑的怒道:“讓開,我不是你們宣武侯府的人,你們休想攔我!”
那兩個丫鬟仍是皮笑肉不笑,“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張二奶奶這話還是待我們甄嬤嬤回來後,再與她說吧。”
總歸是陳嬿走到哪裡,她們就擋到哪裡,陳嬿雙拳難敵四掌,圍著亭子轉了幾圈,都掙脫不了二人的包圍圈,很快便急怒憂懼得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只能衝施蘭如怒喝道:“你就這樣看著你的丫頭們糾纏我不成?你再不讓她們停下,讓我離開,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說話間,忽然惡向膽邊生,思忖起要是自己挾持了施蘭如,不知道能否以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為自己姐弟掙出一條生路來。
可惜不等她整個念頭成形,遠遠的就見一個貴婦人被一大群丫頭婆子簇擁著,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等離得近了,陳嬿是曾見過宣武侯夫人的,很快便認出了那貴婦人正是宣武侯夫人,整個人都霎時如在油鍋裡炸一般,完全軟了、麻了,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宣武侯夫人很快被簇擁著進了亭子裡,施蘭如早已起身小心翼翼的在給她行禮了:“奴婢見過夫人。”
宣武侯夫人卻看也沒看她,直接到桌前坐了,看向陳嬿淡笑道:“聽說你胸懷大志,希望我能助你一臂之力?倒不想你還有如此志向,可見是個不甘屈居於人後的,一般這樣的人,恰是最容易成功的。”
陳嬿不想宣武侯夫人待自己態度竟頗不錯,且聽她那個口氣,還對自己有幾分欣賞似的。
腦中靈光一閃,已“噗通”一聲跪下了:“求夫人能助我一臂之力,那我若能成功,將來一定加倍以報夫人的大恩大德;若不幸敗了,下輩子也一定做牛做馬,結草銜環來報答夫人的恩德。”
宣武侯夫人又是淡淡一笑,“可這事兒實在不容易,一來你已非處子,姿色氣度又實在不出眾;這二來嘛,你沒有能證明你好生養的憑證……”
話沒說完,陳嬿已急道:“夫人,事在人為,連試都不試一試,您又怎麼知道我們不能成功呢?以夫人的尊貴和如今太后娘娘對您的看重,我相信只要您願意做,一定能有很大成事的把握……求求夫人了,只要夫人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我也一定會將夫人的大恩大德銘刻於心,生生世世相報的,求求夫人了……”
一面說,一面已拼命給宣武侯夫人磕起頭來。
宣武侯夫人擺手叫她停下了,“你先別急著給我磕頭。你好歹也是我們家二奶奶的孃家嫂子,哪怕如今張家沒落了,兩家不往來了,終歸也還是親戚,我卻這樣挖親戚家的牆角,算怎麼一回事呢?回頭讓我們家二奶奶,還有你婆婆夫君知道了,還不定怎生惱我呢!”
陳嬿忙道:“是我自願的,與他們何干?我又不是賣給了張家的奴婢。何況他們都不拿我當人看,我日子成日過得比黃連還苦,眼看就要被他們逼得活不下去了,難道還不許我自己謀生路嗎?且我母親和妹妹當初死得那般慘,弟弟也受驚過度,至今呆呆傻傻的,我若不為他們報仇雪恨,還能算個人嗎?只要夫人願意幫我,我管保回去就與張家斷得乾乾淨淨,絕不會給夫人添任何的麻煩,求求夫人就幫幫我吧……”
“賤人!世上竟有你這般下賤、這般恬不知恥的人,不愧是你那個賤人孃的女兒,當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陳嬿話沒說完,就聽得一個怒不可遏的熟悉聲音自亭子外傳來。
心裡猛地一哆嗦,忙循聲看出去,就見正雙眼噴火、怒氣衝衝朝自己而來的人,不是張雲蓉,又是哪個?
隨即她臉上已“啪”的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