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道:“你也別擔心我,我會照顧保護好自己的。”
待韓徵應了後,又與他說了幾句話,到底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她也不能離開得太久,夫妻兩個遂作了別,一個折回了仁壽殿,一個則被簇擁著回了司禮監去。
到了下午,福寧長公主不死心,又打發人去了一趟乾元殿請隆慶帝,卻被告知隆慶帝又去了春禧殿,說是春禧殿之前去人請的,好像小陳婕妤身子又不舒服了。
直把福寧長公主氣了個倒仰,立時讓自己的心腹傳了話兒出宮,砍掉大小陳婕妤姑母的小指頭,回頭送去春禧殿。
大小陳婕妤自小父母雙亡,是跟著姑父姑母長大的,雖然她們的姑父很不是東西,從來待姐妹倆都是非打即罵,也幾乎從沒讓她們吃過一頓飽飯,還打姐妹兩個不到十歲起,就開始謀劃著要將她們賣個好價錢,哪怕是賣到那些個不乾淨的地方也在所不惜,最後更是終於如願以償,將姐妹二人高價賣給了福寧長公主的人。
當然,她們的姑父並不知道那是長公主的人,不然指不定還得獅子大開口。
因此讓大小陳婕妤都恨透了他。
可她們的姑母卻是真的心疼姐妹倆,常常揹著那個禽獸姑父塞東西給她們吃,也一直儘可能護著她們,以致也常被那個禽獸打得身上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
所以姑母便是大小陳婕妤最大的軟肋,只要她們不想老陳氏死,或是缺胳膊少腿兒的,就得乖乖兒聽話!
這些事施清如自然都不知道。
雖然福寧長公主讓人給她準備了廂房,用過晚膳,入了夜後,她也沒去自己的廂房,而是一直就待在太后的寢殿裡,打算今晚就這樣湊合一晚算了。
也省得廂房那邊兒她人生地不熟的,指不定什麼時候便著了道兒也未可知,太后這邊兒到底人多。
太后躺在床上,倒是一直都很安靜,也並沒出現如福寧長公主所說的那些‘抽搐驚悸’的症狀,雖然早就料到福寧長公主多半是在說謊了,施清如站在大夫的立場,瞧得太后狀態比她想象的要好,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如此守到快交三更時,施清如實在有些困得受得了了。
段嬤嬤在一旁見了,便小聲與她說:“縣主若是實在困了,就先去廂房裡睡一會兒吧,我守著太后娘娘即可,若是有什麼情況,我會立時打發人去請縣主的。”
畢竟是要給太后治病的人,若是先把她給熬垮了病了,可如何是好,段嬤嬤雖也恨著施清如,卻分得輕孰輕孰重,眼下於她來說,治好太后的病才是最要緊的,旁的都得靠後。
施清如讓段嬤嬤這麼一說,稍稍清醒了幾分,見段嬤嬤倒始終是一副清醒盡責的樣子,不由暗暗咂舌,段嬤嬤的年紀好像與太后差不多吧?卻這般的能扛能熬,對太后還真是有夠忠心的。
她也小聲道:“我還好,能撐得住,段嬤嬤不必擔心我……”
卻是話沒說完,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只得不好意思道:“我去一下外面,很快就回來。”
段嬤嬤倒是沒說什麼,只笑道:“那縣主自便吧,實在熬不住了就與我說一聲,回房睡一會兒去,不必不好意思。”
施清如點頭應了一句:“我會的。”,舉步去了外面。
四月的夜,外面仍有明顯的涼意,她一出門便讓撲面而來的冷氣撲得禁不住一個激靈,人卻是立時精神了起來。
就見入目所及的整個仁壽殿都沉浸在如水的夜色中,再讓房簷下的一盞盞宮燈一襯,倒是平添了幾分白日沒有的靜謐與安寧。
可一想到這仁壽殿的主人是那般的罪惡,手上曾沾染過那麼多鮮血,還有那個主人的女兒如今都還在一心想著害人,她又覺得那份靜謐與安寧也變得諷刺起來。
施清如忽然不想進太后的寢殿去了,哪怕她已清醒了過來。
遂雙手抱臂,沿著迴廊慢慢的走動起來,權當打發時間了,不然這漫漫長夜可不好熬。
如此走了一會兒後,施清如隱隱聽到了一陣笛聲,似遠似近,如泣如訴的。
她不由聽住了,仁壽殿竟還有吹笛子吹得這麼好的人呢,會是誰呢?是哪個宮人麼?可宮人應當不敢大半夜的吹笛子,以免擾了太后和福寧長公主歇息才是……
施清如一邊想著,一邊腳下無意識的順著笛聲往前走起來,等她意識到自己不該這樣做,萬一不小心出個什麼事兒時,她離笛聲已經很近了。
笛聲卻是戛然而止,然後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是誰?”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