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我是如何囂張弄權的話,勢必已車載斗量;更兼還有我沒有一早就讓老頭兒給他調治身體,讓他至今膝下空虛這根刺已深深扎進了他心裡,他就更容不得我了。”
施清如聽他提到常太醫,忙道:“你這些日子見過師父嗎,他老人家可還好?”
韓徵道:“我沒親去瞧過他,倒是小杜子和沈留去過,都說他還好,還帶話兒給我們,讓我們別擔心他,忙碌了大半輩子,他如今正好趁此機會歇息一番,養精蓄銳一番,待明兒重見天日後,便能越發的精力充沛,救治更多的人了。”
施清如聞言,嘆道:“虧得師父想得開,也沒受太大的委屈,不然我這心裡就更過意不去了。”
頓了頓,扁嘴道,“那我這些日子讓小晏子盯著宣武侯府和張家,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豈非都白費了?我果然什麼忙都幫不上你。”
韓徵見她怏怏的,忙笑道:“哪裡什麼忙都幫不上我了,之前太后為什麼會忽然就與皇帝重歸於好了,不就是因為你,我才知道的嗎?何況誰說你告訴我的這個訊息就派不上用場了,我不打算告訴皇帝,可沒說不打算告訴太后,不若我們先猜一猜,太后知道此事後,會做什麼選擇?”
施清如聽他明顯另有打算,方來了精神,道:“我猜她就算知道了,只怕也不會、至少不會立時告訴皇上,不然皇上肯定會遷怒於她,那她還怎麼置我們於死地,她可早就恨毒了我們,只怕做夢都在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
韓徵笑道:“可見我們是何等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是這麼想的。她縱然知道了,勢必也會先瞞著皇帝,甚至瞧著皇帝繼續補品當飯吃,也不會阻止,不然可就要露餡兒了,一旦露餡兒,又還怎麼報仇雪恨,怎麼將我們踩在腳下,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可還是那句話,是藥三分毒,等皇帝適得其反,身體承受不住之時,才終於知道原來自己的親孃一直在坐視自己毒從口入,不知道心裡會是什麼滋味兒?”
施清如沉吟道:“他身體底子早就虧空得差不多了,一時怒極攻心之下,便跟當初太后一樣氣得吐血乃至偏癱,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也是極有可能的。屆時咱們再把訊息傳開,就說是太后夥同宣武侯謀害聖躬,意在垂簾聽政,甚至效仿武皇,你要‘清君側’,便更有說服力了。”
“只是宣武侯進獻的所謂密藥,只怕也不敢過分了,他總得顧忌著聖躬吃了他的藥後,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他和整個宣武侯府可就只剩死路一條了。所以縱皇上一直被矇在鼓裡,一直吃著他的藥,也誰都說不準他什麼時候會吃出問題來,什麼時候會倒下……督主,如今御前還有你的人嗎?”
想也知道隆慶帝肯定已把御前的人都換過了,那這麼短的時間內,督主要安插自己的人進去,豈能沒有難度。
韓徵夷然道:“自然有,崔福祥雖把備選的人都過了幾遍,那麼多人,卻總能有可乘之機。”
施清如點頭,“那就好。督主,要不設法兒弄清楚宣武侯進獻給皇上的到底是什麼藥,是丸藥還是旁的,我如法炮製也給皇上配幾副吧?只要略微添一兩味藥進去,或是添減幾味藥的分量,便既不至讓人瞧出破綻,又能讓藥效大不相同了。”
那便能更精準的算到隆慶帝的身體什麼時候會撐不住,發起最後的進攻,保證一擊即中了。
韓徵立時明白了施清如的意思,“要弄到宣武侯進獻的到底是什麼藥,倒是不算難,可你的手是用來救人的,我不想讓你白白髒了手。”
施清如看向他,正色道:“所謂救人與害人,很多時候都是相對的。譬如我某日路過,看到了一個重傷之人,‘醫者父母心’,我理當救他對不對?可若那重傷之人是個惡貫滿盈,為害鄉鄰的,我救了他,便是害了鄉鄰們,那我還算是救人嗎,分明已是在害人了;反之,我若不救他,任他不治,鄉鄰們便都得救了,那我便也是在救人了。”
“如今皇上的情況也差不多,在其位謀其政,他可無論如何都算不得一個好皇帝,前些年督主還沒執政時,多少地方賣兒賣女,民不聊生?都是因為他懈怠庸碌,只知享樂之故,也就這幾年許多政事都是督主做主,百姓們日子才好過了些。所以我給他配藥,便也算不得害人,恰恰是救人了,不管旁人知道了會怎麼看怎麼想,至少我自己問心無愧,那就夠了。”
韓徵仔細想了想施清如這番話,恰是“虎兕出於柙,龜玉毀於牘,誰之過也”的直白解釋,因緩緩點頭笑道:“倒是我著相了,遠沒有你透徹明白,那我回頭便讓人弄那藥去。”
將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