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週歲,結婚證也能領了,先辦酒席再領證,日程排的滿滿當當。
陳學功心裡的這些打算,秀春毫不知情,只想著眼下,和陳學功手拉手,天還未亮,也不怕給人看到,相攜站隊伍裡排隊買糧。
接下來這幾天,天天像打仗一樣,天不亮就起,買完糧食買豬肉,油鹽醬醋,瓜子糖塊雞蛋糕,樣樣都得備!
相較於左鄰右舍忙得腳不沾地,許淑華可清閒了,在家養養花,曬曬衣裳,高興了就剁幾兩肉,碎一顆大白菜,叮叮咚咚包餃子。
樓上樑主任愛人氣喘吁吁的扛著一袋大白菜回來,向來乾淨體面的人頭髮被擠亂了,褲腿上糊了白麵粉,從樓上陽臺往下瞧,許淑華在修剪院裡的萬年青。
“許主任,大家都忙著買柴米油鹽,你咋不去?”梁主任他愛人喊許淑華。
許淑華心情大好,頭髮綁在腦後,梳得一絲不苟,灰色的對襟棉襖看著不出色,卻乾淨又素雅,“我兒子回來了,這種操心操力的事,讓小年輕們幹去!”
梁主任他愛人一聽許淑華這麼說,進屋再看她兒子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指著她兒子就道,你看誰誰家的兒子,怎麼怎麼懂事,你再看你…
梁主任剛上初中的兒子立馬拿了破口袋,排隊買糧去,這個點雖然買不到細糧了,但粗糧總是能買到的。
這個除夕前,市醫院家屬區掀起來一股兒子去買糧浪潮…
何新陽就比較苦逼了,別人家的兒子排隊扛糧食,差點的也知道拿個醬油瓶去打醬油,他家二蛋倒好,啥啥都不會,就會張口要吃的。
“怕怕,我餓了,要喝牛牛…”二蛋下巴圍著嘴兜,嘴巴糊著奶油,兩臂張開,撲騰奔向何新陽。
何新陽彎腰一把將虎頭虎腦的傻兒子抱起,單手夾住,空著的另一個手熟練的衝奶粉,二蛋一歲多,家裡總得有人看著,趕著年關,小兩口不能集體出動,要麼易真去置辦年貨,要麼他出去置辦。
要是趕著上班,易真就把二蛋帶去辦公室,有時候也把二蛋送去秀春家,讓錢寡婦幫忙帶。
忙忙活活直到大年三十,叮叮咚咚,噼噼啪啪。
才幾點啊,下午一點多就開始有人家放炮仗了,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