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
丁言沒回頭,側對著她說:“過去兩分鐘,你看了吧檯三次。”
“……呃是嗎,我都沒意識到。”她尷尬地笑了兩聲,去摸褲袋,“那我自己付牛奶的錢……”
“從我們進入遊樂場到現在,一共有三個小偷先後經過你身邊。”
溫小良握著錢包的手僵住。
她終於發現了,她帶指紋防盜拉鍊的褲袋被人劃了一道口子,那一刀劃破了褲子的布料,又繼續劃破了錢包表層,在上面留下觸目驚心的刀痕。
但這一刀沒能繼續,它只在褲袋上劃了一半就突兀地斷掉了,彷彿刀的主人突然被誰阻止了似的。
丁言接過了牛奶和純淨水,轉過身來,將牛奶遞給她。
她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默默地接過了那杯牛奶,但一點想喝的*都沒有,牛奶杯冰涼,嘴裡發澀。
丁言:“被打擊到了?”
她抿了抿唇,不說話,頗有些垂頭喪氣。
她堅持不花人家一分錢,可自己的錢包都是人家幫著保下的。
“不用太放心上,不是你的錯。這裡是盜竊案的高發地。”他反倒安慰她,“之前我走神了,不然那一刀劃不到你身上。”
要是她就這樣任他往自己身上攬責任,那才真是不通世故到無可救藥了。
她忙不迭地擺手:“和丁店長沒關係,是我自己不注意……謝謝。”
“‘丁言’。”他說,“叫‘丁言’就可以了。”
她的手立刻又是一陣亂搖:“不,這個……”
“現在不是營業時間,你繼續叫我‘店長’,我會覺得我在翹班,很影響心情。”
“……”
“嗯?”
“我知道了……”
一隻手裡握著對方送的牛奶,另一隻手裡捏著對方保下來的錢包,這種時候你還能拒絕對方的請求嗎?能做到的人請務必和她聯絡!讓她討教一下如何修煉出這樣的厚臉皮……
“丁店……嗯,您經常來這個遊樂場嗎?”
實在不好意思直呼他的姓名,只好省略掉了稱呼,直入主題。
“不,今天是第一次。不過類似的地方,以前倒是和朋友去過幾次。”
所以才對這裡的景象見怪不怪啊……不過他竟然能經常來這種地方玩,應該家裡也是小有資產?
她對丁言所知甚少,雖然他們在同一家店裡共處了一個月,但日常交流也僅限於工作層面而已。
他是獨生子還是兄弟眾多?喜歡什麼顏色?鍾愛哪支球隊?座右銘是什麼?是否有願意為之奮鬥不息的人生目標……所有這些,她通通不知道。
畢竟只認識了一個月而已,而且就連這一個月,也像一個從天而降的夢境。他們的相遇稱得上離奇,那天她原本沒打算走進‘半簡’茶餐廳的。她想在西普區找一份兼職,餐飲業的薪金相對較高,但她根本沒指望自己能在餐廳裡找到一份工作,要知道她可是身負#連碗蒸蛋都能蒸成黑暗物質的恐怖詛咒#的人……
當時她手裡捏著印有各種招聘啟事的報紙,經過“半簡”,不經意地望了一眼,玻璃門上映出她的身影,還有她愁雲密佈的臉。然後她聽到餐廳裡傳來玻璃的碎裂聲,她愣了愣,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手已經先自作主張地推開了玻璃門,走了進去。
如果當時沒有推開那扇門……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吧。
一不小心就沉浸在回憶裡,等回過神來,溫小良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喝起了巧克力牛奶,而且正因為它濃膩的甜度皺起臉。
“怎麼了?太冰?”丁言問。
“不,沒什麼,挺好的……”
她抬起眼,看到了他的臉。驀然之間,她讀懂了他皺眉的意義,於是轉了口風,實話實說,“太甜了,不過還好,可以喝。”
她說的是實話,窮人家的孩子沒什麼好挑的,只是甜了些,又不是摻了□□,矯情什麼。
她其實有點怕他轉身又點一杯半糖的牛奶,一杯牛奶的人情已經是她能承受的上限了。幸好他沒有。
他沒有給她點新的牛奶,但他把手臂探了過來,抽走了她手裡的牛奶,然後將自己的純淨水遞給她。
“拿著。”
她看著那杯剔透的純淨水——看樣子他應該是沒喝過的——但就算這樣……
“別想太多,喝吧。”他說,“我剛才聞了聞,我不喜歡這個牌子的純淨水。”
她有點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