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為她而死。”
溫噹噹望著丁言,一字一句說:“但你卻不能為她而活 。”不能只為她而活。在她與外界之間,你不能一心一意只向著她。
丁言說不出話來。溫噹噹目光冷漠。他記得溫小良和他說過每一個床邊故事,他明白那些故事裡的主人公都是溫小良,他知道在他誕生之前,她曾孤軍奮戰,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為什麼她不尋找夥伴呢?”小時候他曾這麼問。
“找不到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再長大些,他再問同樣的問題,她的回答卻變成了“因為一個人打倒大魔王,這樣比較帥嘛”。
騙人。
安全感,那是他永遠也無法給予溫小良的。因為他是她的兒子,因為母親永遠會保護自己的孩子,所以他在她眼裡永遠是被守護的那個。但他知道的,小良內心深處其實住著一個幻影。
有沒有一個人,能視我如生命,愛我,護我,為我一個人而活?
丁言凝視溫噹噹,很想告訴他 ,大人的世界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非黑即白,為了愛情能燃燒一切。有太多東西,他無法放下。
但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個字。他看著那雙黑眸,驚覺它與年少時的自己如此相似。
溫噹噹冷冷轉身。
“如果她沒遇到你,她現在還在北辰星當她的植物學老師。”
如果沒遇到你……她會比現在快樂得多。更不會遭遇危機,生死一線,要靠他這個一直被她護在羽翼裡的人去救她。
“溫噹噹。”
丁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混入了噴泉聲,帶來一絲失真感:“你問過她嗎?”
溫噹噹腳步微頓。
丁言的聲音像一支箭矢穿過空氣:“你覺得我配不上她,你知道她怎麼想的嗎?你知道她和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狂妄的小鬼。”
溫噹噹咬了咬牙,剛一回身,就感到眼前掠下一片黑影,接著腦門上“咚”地捱了重重一個暴慄。
“!”他本能地捂住了遭難的額頭,懵逼了一秒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被打了?
他竟然被打了!
丁言竟然敢打他?!
“你——”
“這是教訓你自以為是,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別人身上。”丁言板著臉,伸手用力擰起他的臉頰,“這是警告你不要自作主張,妄想拆散一對有情人。——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過去給我下了多少絆子。”
有情人?他和溫小良嗎?明明是趕不跑的蟑螂和被蟑螂纏上的倒黴鬼!
溫噹噹鼻子都快氣冒煙了,剛要拍掉他的手,那隻手卻自己鬆開了,移到了他的腦袋上,拍了拍。
那手勢竟非常熟練,像做了許多次似的,帶著溫存與親暱。讓人想起老貓低頭舔舐幼貓……之類的畫面。
“這是誇獎你,至今為止對她的守護。”他眼含笑意,“今後,也要這樣愛著她。”
溫噹噹怔住了,整個人像是掉進了棉花糖做的泥沼裡,想拔腿出去,卻又心軟得使不上力。
兩個人距離這樣近,對方又說出那樣撼動人心的話,怪不得他要受影響,血脈裡天性的親近好像要翻湧起來似的。
溫噹噹定了定神,退後兩步,遠離他的手,也遠離那魔咒似的親暱範圍,硬起心腸:“不用你廢話。”
驀地,不遠處傳來的一個詫異的男音:“溫噹噹?”
溫噹噹和丁言一起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碧發的男人正望著溫噹噹,神情驚訝。
溫噹噹一愣之後,也認出了這個人:“格林老師。”
原來這個人正是曾經教過溫噹噹園藝學的選修課教師。兩人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不免寒暄幾句。
格林頗欣賞溫噹噹在園藝上的天賦,而溫噹噹則是在短短几句交流中套出了一個重磅資訊:眼下整個內城的園藝設計都由格林負責。換句話說,格林對內城各個區域的分佈與功能都瞭如指掌。
活地圖啊!
他驚喜之下,正要進一步套話,卻瞥見了還站在一旁的丁言,心裡一咯噔,不做聲了。
溫噹噹不想讓丁言知道溫小良的線索,可丁言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見溫噹噹不做聲,便自來熟地和格林搭起話來。
講道理,無論從丁言的衣著裝束還是言談舉止,普通人都能看出他非富即貴,這麼一來,就算不巴結兩句,肯定也是好言相待。
可格林就是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