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個粽子,只露著一隻完好的右眼,他發瘋一樣衝著鏡頭吼:“我沒有瘋!沒有精神失常!是陳言言害我!她就是個惡毒的表子!我有她所有的裸照、床照!還有影片!誰幫我弄死她,我就給誰寄去一份!她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哼!”蘇小安氣得直哆嗦,“這個人真他媽噁心!狗改不了吃屎!”
倪胭笑笑,拍了兩下蘇小安的後背,給她順氣:“消消氣,不值得為這種人動怒。”
“咦?言言,你不生氣嗎?你怎麼像個旁觀者啊!”
倪胭點起一支菸,臉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
蘇小安嘟囔:“你自從和王導在一起怎麼還喜歡上抽菸了?”
倪胭眯著眼睛望著徐徐升起的縹緲煙霧,目光有些空。
事情解決了,她該離開了。
唔,似乎應該跟某個人告個別。
·
王不疑到家的時候,看見倪胭的行李箱放在門口。很小的行李箱,上面是一個包。正好是她來時帶過來的東西。
“回來了。”倪胭抱著胳膊斜倚在臥室門口。她身上穿著王不疑的白色浴袍,鬆鬆垮垮。頭髮還沒有完全乾,有一層水霧籠罩。手裡卻握著一支口紅,似王不疑回家前她正想塗抹。
“準備去哪裡?”王不疑努力保持聲音的平穩,靜靜望著她。
倪胭淺淺地笑著,語調是一貫的慵懶:“還沒有想好,反正是不會再回來的。”
王不疑放在高櫃上的手輕輕叩了兩下,他沉默著走進陽臺,在辦公桌下面的抽屜裡翻找著什麼東西。
倪胭好奇地跟進去。
“前些年我媽擔心我人冷嘴笨不會討女孩子歡心。她告訴我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衣服、亮晶晶的珠寶、面朝大海的別墅,還有花不完的錢。她教我如果不會說情話,就把自己的家底全部送給她。”
王不疑把放在桌子上的厚厚一疊檔案推給倪胭,他望著倪胭溫聲沉語:“雖然我住著70平的小公寓,開著小破車,穿著平價衣服,可是我也沒那麼窮。這裡是兩家上市公司,七處別墅,國外的酒莊和馬場,還有十二位數的資金,都給你。”
“如果不夠,我再去賺。”
“只要我還拍電影一天,你就永遠是我電影裡的女主角,你想演什麼,我就去為你拍什麼。”
倪胭側過臉,低聲笑起來。笑聲漸重,嬌美的雙肩笑得輕顫。她轉過頭來,撫摸著王不疑的臉,眯著鳳眼,嬌媚地笑著說:“你真可愛。”
王不疑盯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不要用我教你的演技對我演戲。”
於是,倪胭便收了笑。她望著他,目光沉靜無波。她雙手壓在辦公桌上,上身前傾,湊近王不疑的眼睛,緩緩開口:“這下看清了?我的眼睛裡沒有對你的愛。”
許久,王不疑點頭:“看清了。”
他漆黑的眸子努力壓抑洶湧的情緒。
倪胭坐在辦公桌上,雙腿交疊,背對著王不疑優雅地塗抹著口紅。她說:“我是個沒有心的人,不可能愛上任何人。我不愛你,又何必留在你身邊害你?你值得一個全身心愛你的好女人。”
“那你的心呢?”
倪胭隨口說:“死了吧。”
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時間彷彿也凝固。過了好久,倪胭才轉身望向王不疑,問:“要煙嗎?”
王不疑低著頭,聲音沉悶,他問:“因為一個人傷了你的心,所以你扔了自己的真心,不願意再愛上別人?”
“你說是那就是罷。”倪胭從抽屜裡摸出一支菸,點燃。她有些沒耐心了,能夠留下來等王不疑回家告別,已經是她最後的爛好心。
“為什麼一定要活在他的陰影下,不能從過去的痛苦裡走出來?”
倪胭無所謂地笑著抽菸,不辯解不說話。
“如果他徹底消失了,你會不會放過自己?”王不疑皺著眉深深凝視著倪胭的側臉。
倪胭把抽了半截的煙遞給他,笑得沒心沒肺,她問:“要抽一口嗎?”
王不疑推開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倪胭眯著眼睛望著王不疑離開公寓,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半截煙抽完。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的時候,倪胭眉心輕蹙,隱約覺察出不對勁來。
王不疑去哪了?他要幹什麼去?
倪胭從桌子上跳下來,一走一邊脫浴袍,她換了衣服匆匆下樓。心裡莫名有些焦慮。
電梯在一樓停下來,倪胭剛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