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費朗撞破他和她接吻之前; 鍾沐可以理所應當地認為她心裡是喜歡他的。然而當時倪胭冷漠說出的話卻讓他茫然。
“是我勾引他的。”
“我不是也勾引了你?投其所好; 勾引的方法不一樣罷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只會勾引你一個人了?”
“你的女人?不; 我不是任何人的女人。”
“別那麼玩不起,我的好哥哥。”
“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勾引你?因為我喜歡呀。”
鍾沐從不知道一個女人會在那樣的情況下,理直氣壯又從容優雅地說出這樣的話。他忘不了倪胭說這些話時的冷漠,還有令人驚豔的風情。
很不應該不是嗎?
這樣一個壞女人有什麼可值得記住?
但是當時倪胭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嘴角輕輕勾起的弧度; 都被鍾沐永恆地記在心裡。
他自詡看人透徹,卻第一次看不透她。是他以前對她接觸不深,還是這三年她變化這般大?她真的是費家那個傲氣的千金羅嫣然嗎?
“她到底想幹什麼……”
安靜的房間裡,只餘鍾沐淺淺的一聲輕嘆。
·
倪胭睡得不太好,她抱著枕頭蜷縮在大床上,翻來覆去,好像不管換什麼姿勢都睡得很不舒服。其實她明白這是因為她離開她的蚌殼兒太久了。她嘆了口氣,懶洋洋地丟掉懷裡抱了一整晚的枕頭,揉著眼睛在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雖然擋著窗簾,可是外面暖融融的光也傾撒進屋中大半。倪胭懶散下床,光著腳踩著地毯走到窗前,拉開窗簾,讓日光大把大把照進屋子裡。
然後她就看見一大片粉白氣球徐徐升空。
倪胭愣了一下。
她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往樓下看。樓下整條街的地面鋪滿了紅玫瑰花瓣。是的,整條街。路邊那輛寶藍色的跑車和車上噴漆噴上的“嫣”字格外顯眼。
倪胭嘴角抽了抽,無語說:“這泡妞的手段也太老土了吧……”
白石頭輕笑:“你不覺得似曾相識嗎?”
倪胭嘆了口氣,笑著說:“就連泡妞的手段都要跟我學,這也忒沒誠意了。”
白石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我不太懂。理論上說,費朗不是應該氣炸了,從此和你劃分界限?”
“費朗一定在心裡跟自己說……”倪胭輕咳了一聲,學起費朗痞裡痞氣的口吻,“媽的,等老子把她追回來讓她對老子死心塌地,看老子不虐死她!”
白石頭:“……不太理解。”
倪胭輕笑,問:“白石頭,你可喜歡過女人,為她痴為她狂?”
白石頭沉默了。
樓下,費朗坐在車裡。他將椅背向後調,將腳搭在車前,懶洋洋地抱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