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地扯起嘴角。
倪胭的掌心裡,沈行風的第五顆星亮了起來。
賀靳站在倪胭身後; 將她的話一字不落聽在耳中。他轉身; 面無表情地重新回到觀眾席的座位裡坐下。他不想再聽倪胭的話,可是他的目光卻仍舊留在倪胭的身上。
他們是什麼關係?金主和玩物?說是也不是。倪胭分明沒花他一分錢; 更沒要過他任何資源。
他們認識時間不長; 接觸的次數也不多。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恐怕還沒有二十四小時,其中還包括她呼呼大睡的時間。
她要結束,身為金主大人,他難道不應該微微一笑放她走?
賀靳嘴角勾起,帶出了一抹充滿寒意的冷笑。
金主?
不,從始至終; 都是這個女人在玩弄他。
賀靳盯著倪胭的目光逐漸冷下去,隱隱帶著殺意。離開賭場從商的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心間生出這種殺意了。
賀靳生氣、憤怒,他覺得自己被倪胭玩弄之後捨棄,然而倪胭掌心裡他的第四顆星和第五顆星也在一瞬間亮了起來。
男人就是這樣,求而不得往往讓他們手握尖刀在自己的心上劃了一道。
倪胭感受到了掌心裡兩個男人的星圖變化,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她忽然狡猾地眨了眨眼睛,衝沈行風笑著說:“哎呀,我是不是不應該告訴你這個,應該故意氣一氣你,讓你身體裡那個殘暴的傢伙跳出來。”
“不用。”沈行風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抓著繩子站起來。
他捏了捏手骨,看向黑龍,開口:“我這人好面子,我女人在,那對不住了。”
黑龍皺眉。
沈行風身體裡的那道亡靈用只有沈行風才能聽見的聲音咆哮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把你的身體徹底交給我,只有這樣你才能贏!”
沈行風一邊朝黑龍走去,一邊在心裡回答那道亡靈:“不需要。”
沈行風來打黑拳是為了發洩,只有在這個地方他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洩身體裡的戾氣,或者說是身體裡另外一道亡靈的戾氣。為了消磨戾氣而打拳從來都是毫無章法。最近兩年常來這裡的人都知道狼頭最出名的就是他在下手的時候眼睛是紅色的,紅著眼睛下手狠戾的狼頭縱使瞎打一片也讓觀眾看的熱血沸騰。
對,瞎打。
沈行風今天不瞎打了。
他放出身體裡那道亡靈的戾氣,任由他憑藉著一腔殺意肆意施暴,又用強大的意志力保持清醒,理智地格鬥。
隨著格鬥的進行,沈行風隱隱發現合理控制身體裡另外一道亡魂,合二為一之後竟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雖然拿到亡魂極其殘暴,和他完全格格不入,但是二者合而為一時,竟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倪胭坐在代表著壓狼頭贏的紅色賭檯上,她晃悠著腿兒,觀看著擂臺上的沈行風。隨著沈行風的動作,倪胭的眼睛眯起來。她好像看見了一個國破時浴血的將軍,又看到一道殺人不眨眼的黑色影子。
“白石頭,沈行風身體裡的亡魂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
倪胭沉默了三秒,重新開口:“我可以跟你的領導投訴你嗎?”
白石頭口氣淡淡無形裝逼:“攻心繫統是我研製的。”
“厲害了,”倪胭誇他,“可惜睡在玉石裡兩萬年醒不過來。”
白石頭拒絕和她說話,並且將桌子上的白玉石翻了過去。
倪胭轉過頭望向觀眾臺高處的賀靳。
從始至終,賀靳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倪胭知道。倪胭遠遠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疏離的淺笑。不過是片刻,她就將目光移開,重新看向擂臺上的沈行風。如今的沈行風和之前完全不同,在和黑龍交手的過程中,已由曾經的劣勢變成了勢均力敵。
賀靳搭在座位扶手上的手用力收緊。他目不轉睛盯著倪胭太久,久到眼睛有些疼。看著倪胭對他的疏離淺笑,那像看陌生人一樣的目光,讓賀靳氣笑了。
有意思,有意思。
賀靳一下又一下拍著座位的扶手。
什麼金主。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嫖了他一夜,轉身就想抽身而退。穿上褲子不認人的花花公子見多了,拉上裙子翻臉不認人的女人可真不多見!
呵,真當他賀靳是什麼好人了?
若是熟悉賀靳的人看見他氣成這樣一定會大驚失色,賀靳是什麼人?他有多少年沒有動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