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媳婦敢進去瞧一眼,明兒我就能把她給休了。”
“嘿,我說,這茶館不是專給那有特殊癖好的女人們消遣的吧,就像有男人不愛女人卻偏愛兔兒爺的,那女人裡也有不愛爺們愛磨鏡的啊,哈哈哈。”
茶樓老闆面對著眾人的無情diss,眼看話題往下三流的地方去了,冷汗直冒,叫苦不迭。
他之所以整這麼一出,還是偶然一次出去辦事時在衚衕裡得來的靈感。
自今夏《上錯花轎嫁對郎》重新在北京開始了連載,因其劇情緊湊流暢、溫馨搞笑,設定新穎有趣,在現今小說市場上算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一下子就吸引了大量的讀者,一時風頭無兩,好不風光,不過因為這是部言情小說,更對女子胃口,那讀者裡一多半倒都是女子,上至八十老嫗,下至十歲女童,只要看過這部小說,那就沒有不愛的。
可惜識得字的女子有幾人呢,即便買了報紙也只能請家裡小學童幫著念念,哪裡能過癮,那茶樓會館裡倒是有專門說書的,可惜她們又沒法進去聽去,到底男女有別,不好混在那樣雜亂的場所裡。
漸漸的倒是催生了些野臺子出來,就好比上次王媽帶冬秀去聽的那個老秀才專場,只要識字,買張報紙便能擇日開張了。
還別說,這市場需求真是大得驚人。
這個時代人們的精神世界有多麼貧瘠,是後世人沒法想象的,同樣的一齣戲,從小聽到老,那也是不會膩的。
男人尚且能聽戲、聽書、逛妓院、逛煙館的找樂子,女人便只能靠家長裡短的八卦來打發時間。
這樣一出極對胃口,叫她們心尖兒發甜的故事,可以想象是多麼的具有吸引力。
何況都是家門口女人扎堆的地方,正大光明,誰不享受這難得的精神愉悅呢。
因此,不僅是冬秀她們那兒有老秀才轉行當起了說書先生,漸漸的倒有人專門辦起了專場,只給女人們進去聽故事,即少了紛爭,又賺了錢,何樂而不為呢。
這茶樓老闆無意間看見這樣火熱的景象,一下子就嗅到了商機,正好茶樓生意不景氣,剛好把那大堂一分為二,拿牆隔開,這邊爺們喝茶聽小曲,那邊女人嗑瓜子聽故事,誰也不礙著誰,他輕鬆便把兩份錢納入囊中,多好哇。
誰想這幾個地痞無賴幾句話,硬生生嚇得女客們不敢進門。
“哎,這是說您的故事呢,咱們進去聽聽罷,給捧個場。”王稚萍興奮的在她耳邊小聲嘀咕。
冬秀有些猶豫,經過剛才那下子,圍觀的人還真把這茶樓看做什麼汙穢不正經的地方了,一個個都帶上了鄙夷輕視的神情。
可若是連她都不敢邁出這一步,只怕別的女人更加不敢進去了,說不定這好容易對女人敞開的一扇門就此又要關閉,女人們又得回到小巷衚衕裡去。
這也算是一種文明的進步了吧,正視女子權益,滿足女子需求,擱過去哪裡可能呢,這個社會雖然對女人還是那麼嚴苛不公平,可也正在給女人們反抗和爭取的機會,端看她們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自己心裡阿Q了一番後,冬秀便果斷的與王稚萍上前去了。
“入場費多少錢?”
老闆本來心灰意冷,打算先停下來,免得這女子茶舍沒開起來,反倒被那閒言碎語帶累了整個茶樓的聲譽。
不想卻有兩個女子來買票,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愣了一會兒,繼而便是大喜,這新鮮的事物,只要有人肯嚐鮮,便不愁其他了,有這兩人帶頭,好歹算開張了,其他人見著他的茶樓沒問題,日後自然也肯來關顧的。
那胖乎乎的老闆忙笑呵呵的熱情招呼道:“原是要五十錢的,鑑於您二位是小店開張頭一位,入場費全免,還贈您四碟乾果,一壺清茶,並兩條熱騰騰香噴噴的手巾把了嘞,您二位裡邊請!”
說完老闆便親自躬身迎她倆進去了。
圍觀的人見了不免又嘈雜議論起來,老闆忙趁機安利:“各位,我們茶樓這邊是專供女客聽書的場所,不僅茶役是女子,連說書先生也是請的女先生,大家很不必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咱們今天要說的便是現今最火熱的小說《上錯花嫁上對郎》中第一場‘美嬌娘同天出嫁,仙女廟錯上花轎’,想必各位沒讀過也聽說過,可絕不是什麼淫詞豔曲之流!”
這一番話說出來,果然打消了很多人的疑慮。
“這茶樓在這都開了多少年了,老闆也是正經人,應該不會幹那些下三濫的勾當。”
“是啊,假如老闆真有那種壞心思,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