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八仙桌,四條長凳,一個木質碗櫃擺放在角落,另一個面牆邊放著兩張竹椅,中間放著一個普通的茶几,上面放著一套茶杯,堂屋裡再也找不出別的東西來。
跳動的燈火下,才看清老者的臉。身材消瘦,面色看上去不過四十來歲的年紀,可是卻滿頭銀髮。眉毛染了一層銀灰,小眼睛高鼻樑,只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隱隱中帶著一股凌厲之氣。
而他的背因歲數的關係成了駝背,是以,這張看上去僅有三四十歲的臉壓根兒不是他本來的面貌。或者說,他這張臉,應該是他年輕時候的模樣。
“師傅,出事了!”
老者剛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白老闆接過茶杯迫不及待的說道。
老者的手微微一頓,挑眉看向白老闆,炯炯有神的視線盯著白老闆,一點也不像一個慈祥的老人。沉默了半響,渾濁的聲音才再次開口道:“何事值得你如此驚慌?”
白老闆只知道毒蠱死了,卻不知道這毒蠱是因何而死,讓他將也說不清楚。他隨手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裹著蟲身的手絹放在才茶几上攤開,看向老者,“師傅,你看!”
“咦,怎麼籠著一層寒霜?”
還不等老者做出任何反應,白老闆立即驚叫出聲來。黑色的蟲身上過著一層肉眼可見的寒霜,整條蟲身都被包裹住了。他一直放在懷裡,又是四月天,怎麼會出現這種奇怪的現象?
老者看到冰裹的蟲身,心裡一驚。只不過他震驚的是,江湖上竟然出現了《蠱經》的上半部分,有人竟然會用《蠱經》內的夾層殺死他培育了多年的蠱蟲。
“好,好,真是太好了!”
老者臉上已經浮現出驚喜的神色,連續三個好字卻讓白老闆更加迷惑。師傅苦心研究了多年、又用人肉餵養了多年的蠱蟲竟然突然全死了,他竟然說好?白老闆只覺得腦袋嗡嗡響,腦袋裡全都成了漿糊。
“師傅,何出此言?”
“鶴兒,這殺死蠱蟲人可還在你賭場?”老者起身圍著蟲身看了半響問道。
“蠱蟲是被人殺死的?”
白老闆徹底懵了,誰有這麼大能耐把《蠱經》上的毒蠱給殺死了?
他算是半路出家,十歲之時,全家被仇人殺死,是師傅在路上把他這個快要餓死的乞丐救了回來。他十五歲之前一直跟著專人學習賭術,十五歲過後開始接觸毒和蠱,師傅親手相授。只是他對毒蠱都不感興趣,學的慢,學的吃力。同樣是五年的時間,賭術突飛猛進,挑戰了各個賭場的鎮宅之賭神,全都凱旋而歸。而毒和蠱,只會一些皮毛,深層次理解不了!
“這人還在邊城麼?”
老者盯著那桌子上的蠱蟲越看越興奮,若是能從那人手裡拿到《蠱經》的上半部分或是得到一些關於上半部分的訊息,這些蠱蟲也算得上死得其所。
“原來是他!”
白老闆被老者點播了兩下,心裡豁然明朗,難怪姓御的小子那麼篤定,買了五十萬兩銀子的奴人。她定是之前在蠱蟲上做了手腳,掌握了比賽結果, 才故意下注五十萬的,想翻盤的賭一局。而她那愣頭青的模樣,裝傻充愣,竟然騙過了他的眼睛。讓他在賭場現身不說,還搭了五十萬兩銀票進去。
何況,這根本就不是賭場輸五十萬兩銀子的事兒。賭場作為莊家,安然買了一個冷門兒,這賠率自然又往上翻了數倍。粗略的一算,他們至少要損失賭場三分之二的銀子。
“你知道是誰?”
老者聽到白老闆的話,從椅子上跳起來,一臉激動的神色。
“師傅,就是那個下注五十萬兩買奴人贏的那小子。是夜月國夜城人氏,姓御,想必是夜月國的皇族人士!”
白老闆腦海裡飄過安然欠扁的臉,心裡便火星兒直直冒。他眼睛鐵定是出了問題,才會看走眼,把安然看成不經世事的紈絝子弟。而實際上,他卻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趁人不備,將人掀翻,三五幾年完全翻不了身。
老者點了點頭,最後又搖了搖頭,“他竟然可以冒充愣頭青來你賭場賭錢,卻騙過了你們所有的人,那麼多雙眼睛。可見,這人就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完全是做足了準備而來的。他到底姓什麼,誰都不知道!”
換句話說,他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才報了御家的姓氏,說不定,他就一紈絝少爺,好奇外面的花花世界,帶著僕人溜出來玩兒的!
“那師傅,你的意思是。。。。。。”
“立即送訊息回去,派人盯著那人,等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