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幾次,模仿寫出戲本子,排練,整個流程走下來,大概一週。
為了保證穩妥,八天開戲一次,地點就在百花縣最大的茶館,這裡有錢人多,從不吝嗇打賞。
班主最後見到小桃紅是在前天晚上,眾人做了最後一次排練,昨日休息,班主還在叮囑戲班子的成員們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以防止聲帶受損。
“昨天就沒看到小桃紅?”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人到齊了,唯獨缺了主角,這戲自然唱不成,而且他們都衝著小桃紅比女子還柔媚的體態而來,劇情卡在那裡,不上不下,撓心抓肺的難受。
“班主,今兒有戲,小桃紅不會不知道吧?”
有人出聲詢問,眾人忙附和。
班主一臉為難,不知道作何解釋,他們戲班子的規矩是排戲之後休息一天,從來沒有過更改,小桃紅和他合作了兩年,當然不會忘記。
以前,他們戲班子半死不活,租了個大雜院,到村中唱戲,賺的銀子勉強餬口,卻剩不下什麼。
偶然的機會,班主聽到蝴蝶班的戲,立刻為之痴迷,尤其是因為價錢過高,很多百姓看不起,於是,他就萌生了模仿的想法。
蝴蝶班開始的懸疑戲,需要太多道具,他們窮,戲服都沒幾件,做了個四不像,但即便如此,生意也比從前好了不是一星半點。
嚐到甜頭之後,班主和小桃紅商量,繼續模仿,小桃紅出了不少主意,二人合作愉快。
半年前,隨著收益增加,小桃紅變得不滿足,他討厭和眾人一起住在大雜院,為此提出過幾次。
班主曾考慮換個好地點,但是想,戲班子的人都是居無定所,等在百花縣賺夠了銀子,就要南下撈金。
“銀子都花了,我們等小桃紅,快去找!”
戲迷們態度堅決,班主無可奈何,被眾人丟了花生米,趕下臺。
小桃紅自己單獨居住,在一個衚衕裡賃住兩間屋子,內建擺放豪華,還有脂米分的香氣。
小桃紅擅長唱花旦,以前的戲路,多是年輕活潑俏麗的小家碧玉,因此有異裝的癖好,舉手投足難免有些女氣,成名後,為人孤傲,不太合群。
班主很頭痛,只得派人尋找,戲班子的人頭頂大太陽,去小桃紅暫居地敲門,一直得不到回應。
“看來,今日是看不到了,能在茶館避暑也是好的。”
莫顏站起身,沿著圓桌走了一圈兒,下巴抵在万俟玉翎的肩膀,看他悠閒地自我對弈。
自從被打擊之後,莫顏很少下棋,但是她能看得懂,棋局如當前大越的局勢。
“先發制人。”
白子不斷地向前,包圍黑子,若是以靜制動,處於被動,全盤皆輸。
不知不覺,外面的天色漸暗,茶館裡點燃了火燭,期間,戲迷們無一人離開,仍舊保持著熱情,在等人的同時,眾人熱切地交流。
“對不住,小桃紅生病,正在醫館,所以為了表達歉意,今日的門票銀子,全額返還,並且贈送下一場的戲票。”
聽說小桃紅生病,眾人不再鬧,而且下次可以不花錢聽戲,很多人認為等了這麼久也值得。
“班主,小桃紅真的病了?”
莫顏和万俟玉翎二人下樓,剛好看到班主正在揉著額角,拍了拍提問的小廝的頭,“哪裡知道他死哪去了!不這麼說,今兒能圓場嗎?”
聽說下次開戲要等到八天之後,莫顏搖搖頭,時運不濟,她馬上回京,只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李德和墨香的親事正在操辦中,二人覺得難以啟齒,關在房中不出門。
次日一大早,莫顏被樓下的喧鬧聲吵醒,她揉揉眼睛,開啟窗戶,樓下有人正在尖叫,百姓們圍攏一圈。
“玉翎,樓下怎麼了?”
莫顏打著呵欠,套好衣衫,自己動手洗漱,吃著万俟玉翎買的燒餅和豆腐花。
這幾樣都是她喜歡的,二人在西北,他每日都要起大早出去買早點。
“一個老婦人發現了布袋,以為是誰落下的,開啟一看,裡面有半截小腿。”
万俟玉翎對底下發生何事絲毫不關心,若不是眾人七嘴八舌太過吵鬧,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啊?”
莫顏的職業病又犯了,快速舀了幾勺子豆腐花,站在窗戶邊向下張望。
有人到衙門報官,來了三名捕快,正在對發現布袋的老婦人進行詢問。
老婦人抖得如篩糠一般,磕磕巴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