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托盤把《女戒》呈上,這玩意,一般都是長輩賜給晚輩作為閨學中的讀物,婦人送這個,顯然沒安好心。
看年紀,婦人有四十來歲,比呂氏還年長些,無論從穿戴還是言談舉止上,都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莫顏對規矩禮法很敏感,從昏昏欲睡中打起精神,盯著下跪的婦人。
重頭戲來了!
“皇后娘娘,這是臣婦親手抄寫的《女戒》,送與您。”
葉相夫人決計咽不下這口氣,還有女兒葉宛西的死,讓她如鯁在喉,就算不能造反,也要給莫顏找點麻煩。
堂堂一品大員,百官之首,被這麼欺負,說的過去嗎?
莫中臣在早朝上扒掉葉相的褲子,傳得沸沸揚揚,葉相只要出門,就被人盯著褲襠看,眾人的表情很奇怪,暗地裡猜測,葉相定是因為不行,才不得不好男風的。
莫家出了家醜,最後苗頭莫名其妙地指向葉相,葉相平白無故被冤枉,大過年的氣得臥病在床。
葉相夫人出身名門,和京都很多勳貴人家的夫人交好。
今日找茬,是被葉相夫人授意。
皇上專寵一人,她們才不會小看皇后娘娘。
婦人剛想反駁,被旁邊人掐了一把。
“是。”
勳貴人家多半沒實權,就是個空殼子,家中的子弟文不成武不就,若真有一兩個考著科考做官的奇葩,也得不到重用。
“若不是衝著當年那點從龍之功,你也不會出現在這。”
幾百年以前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莫顏打著呵欠,用手輕輕地撫摸肚子,一臉愜意,絲毫不把婦人的話放在心上。
“哦?”
莫輕雲到了烏龜,戴綠帽子,這是一件多麼恥辱的事!
剛剛在偏殿等候的工夫,眾人七嘴八舌明裡暗裡地諷刺莫家。
呂氏因朱氏一事,操碎心,雖說問題解決了,京都的輿論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並不代表這些刻薄的夫人們會買賬。
果然,話音剛落,周圍有幾家夫人低下頭,眼底閃過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樣的人通常沒腦子,被人當了槍使喚也不知道。
一個塗著鮮豔紅唇的女子,看年輕最多二十來歲,鼻孔望天,眼神四下亂瞟,一看就不是個安分的主兒。
“皇宮娘娘,您是不知道,臣婦祖上曾經救過開國皇帝,這不,讓我們後代安享百年富貴。”
世家大族和京都沒有底蘊的官員幾乎不來往,總是背地裡嘲笑這些人窮酸,富不過三代,而他們不同,那是真正的名門。
皇后娘娘再好,莫家也改變不了祖上是泥腿子的事實,不過是得了好運氣,飛上枝頭而已。
世家大族的規矩多,對莫顏這種沒有底蘊的,根本看不上眼。
京都有幾戶勳貴人家,隨著万俟家太祖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被封侯封爵,幾百年傳下來,家大業大,逐漸成為世家大族。
一屋子女人,滿頭珠翠,香氣刺鼻,穿著顏色鮮豔的誥命服,雖然低著頭,可是臉上的神情卻帶著高傲之氣。
宮宴之前,按照每年的習俗,外命婦要進宮百年,覲見皇后,而這些人,今年全部歸莫顏管。
莫顏很感激太后,能給她這麼大的自由。
有這樣的婆婆很不錯,雖說少了點親情,但是在天家,女人的關係本就複雜。
太后無比低調,以至於莫顏很多時候,忘記後宮中有這麼一號人,她的頂頭上司常年隱身,讓莫顏沒有一點壓力。
“娘娘,太后她老人家不參與宮宴。”
莫顏登高望遠,人們忙碌的身影很渺小,而入眼的紅燈籠,火紅的春聯和窗花,卻無限放大,點綴喜慶的氣息。
陽光普照,到處是歡聲笑語和拜年的問候聲,無論是城裡街道還是鄉下的土路,都有小娃們跑跳的身影。
冷風過境,天氣變暖,幾乎一夜的時間內,京都道路上的積雪融化,變成了溼噠噠的雪水。
天下大勢,瞬息萬變,可無論怎麼變化,都不能影響百姓們對過年的期許之情。
☆、第002章 主動出擊
從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百姓們都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中。與以往相同,今年十五,京都舉辦一場熱熱鬧鬧的花燈會。
燈會官民合辦,不僅僅有官府請匠人制造的花燈,還有民間自發組織的,可謂是盛況空前。
今年是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