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打草驚蛇,己方在牢房中安排人手,看似鬆散,實則已被嚴密佈控。
無論是外面進人還是裡面有人下手,都將第一時間被發現。
前幾日,莫顏堅持出宮,她只有一個要求,想看一看朱氏的屍體。
朱氏眼球凸出充血,身上無明顯的傷痕,甚至在體內檢查不出被下毒的痕跡。
從面目狀態上來看,似乎是心臟問題引發的猝死。
具體結論,需要驗屍,給朱氏開膛破肚。
莫顏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因為,無論如何,万俟玉翎都不會同意。
能出宮看情況,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
反正,一切有朱氏表哥,此人是案件的關鍵人物,想必能知道點什麼。
……
夜黑風高,寒風凜冽,此時,位於京兆尹的地牢內陰冷潮溼。
前陣子爆發雪災,雪水融化讓地面變得溼潤,若不是有乾燥的稻草隔絕溼氣,更讓人無法入眠。
朱氏的表哥李祿坐在稻草邊上,任憑寒風從送氣的小窗灌入其中,他裹著一件破爛的襖子,並不覺得冷。
或許這麼多天,他已經麻木了。
牢房無論在白天還是夜晚,都如此昏暗,在牆壁的角落,鑲嵌著幾盞昏暗的油燈,暗得照不到腳下的路。
京兆尹衙門是個是非之地,這幾天不斷有人在飢寒交迫中死去,被卷著草蓆子,扔到亂墳崗。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但是為避免十惡不赦之人禍害鄉里,身上揹負人命的都留在牢房裡。
整個牢獄,除李祿是剛進來的外,剩下的人都是有命案的亡命之徒。
亂蓬蓬如稻草的頭髮下,一雙密佈紅血絲兇狠閃著幽光眼,讓他顫抖,李祿只能祈禱,那人快點出現,帶他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朱氏死了,死狀悽慘。
李祿把頭埋在雙腿中,彎下腰,身體止不住的哆嗦。
朱氏從高氵朝後的雙頰緋紅到怒目圓睜,表情猙獰,死不瞑目的模樣,時常閃現在他腦海。
人不是他殺的,但願朱氏不要化為厲鬼來找他算賬!
曾經,李祿對錶妹朱氏很上心,因為她總是一副羞怯話不多的模樣,比商戶人家的閨女懂得多。
她刺繡女工做的好,識字,通情理,是李家內定的兒媳。
誰知,在朱家得知可以和莫家攀親的時候,立刻對李家翻臉,長輩口頭承認的婚約就此作罷,李祿遭受不小的打擊。
他找到朱氏,情深意切,如果朱氏對他有意,那麼兩個人可以私奔,去哪裡都好。
“表哥,世事無常,我不能違背爹孃的意思。”
記得那日,朱氏說完,狠狠地紮在他的懷中,痛哭失聲,他跟著抹眼淚,真的信了。
再後來,聽說朱氏歡喜地嫁到莫家,根本忘記有他李祿這號人。
莫輕雲的二叔在京都做大官,有頭有臉,一個商戶能攀上莫家,祖墳冒青煙。
朱家人心思多,雖說沒狗仗人勢,幹出什麼出格的事,卻也利用這層關係,得到不少的好處。
李祿恨,恨朱氏薄情,更恨朱家的勢力和不守信諾!
李祿想過把一切都告訴莫輕雲,就在這時,朱家透過手段,擠兌李家的生意,又擺出一副施恩者的模樣來,搞一幕自導自演親戚情深的戲碼。
只有他知道真相,心裡一直想要找報復的機會。
兩年多以後,機會終於來了。
莫輕雲時常出門走鏢,朱氏受不得寂寞,兩個人又勾搭在一處。
這次進京,李祿是為參加年後的科舉,而並不是特地來此和朱氏相會。
朱氏卻不甘寂寞,一而再,再而三地送信,兩個人保持肉體上的密切關係。
能玩弄皇后娘娘的大堂嫂,只要這麼一想,李祿就控制不住自己,興奮地要命。
然而,終究紙裡包不住火,有人找上門來。
那是個女子蒙著面紗,看不真切,可聽聲音,看身段,就知道是個絕色姿容的美人。
美人聲稱知道他和朱氏通姦,兩個人的底細她都清楚。
李祿沉浸在朱氏帶給他的快感中,忘乎所以,從沒想過事發後有多麼嚴重,他如夢初醒。
莫家人為了臉面不會聲張,不代表能放過他和朱氏。
想收拾二人,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女子坦言,她和莫顏之間不死不休,為了噁心莫家,逼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