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位定是要落在你二叔身上的。如果不是這侯位世襲,只傳嫡長子,你爹一早就會讓給你二叔。”
顧氏又停了下來,臉上浮現濃濃的哀傷。
安寧的心揪成一團,不忍她沉入傷心的往事中,緊握住她的手,“然後呢?”
“然後?”顧氏深吸了一口氣,“後來,你爹生了病,而我也懷了你,我和你爹在後院裡過上了不問世事的平淡生活。可我是侯府的長媳,不可能完全與世隔絕,平時還是會有一些應酬。那一回……後來,事情就這樣了。”
顧氏把那一年,自己是如何與二房結怨,安寧的爹去世後,她又是如何被老侯爺趕出家門的,字字含淚,字字泣血的說了出來。
這些傷心往事,一直埋在心裡,她沒有想過有一天她的傾訴物件會是安寧。
這麼傷心的事情,那些親人醜陋的嘴臉,她真的不想讓安寧知曉。或許,她現在說出來,也並不是一個對的選擇。
“對不起!安寧,娘不該讓你知道這些事情。”淚水從眼角滴落,顧氏終是沒能忍住。
安寧搖搖頭,伸手抱緊了她,在她耳邊輕道:“娘,以後,安寧會好好孝順你,你以前吃的那些苦,一定不會白白吃的。”
“嗯,娘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好孩子。”顧氏哽咽著,“如果你爹還在,如果咱們一家人在一起,那該多好啊。”
“他在呢,他在天上一直守護著我們。”安寧眨眨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是的,他一直守護著我們。”
許久,安寧鬆開顧氏,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娘,別哭了,夜深了,咱們睡吧。”
“嗯,好。”
安寧替她掖好被子,掀被下床去吹了燈,一陣衣物窸窣聲後,母女倆緊挨在一起,在寒冬裡,相互溫暖著彼此。
過了小年夜,年味越來越重,村裡家家戶戶都在準備過年的東西,眨眼間就到了除夕夜。
這幾天,安寧總是失神,有時望著大門外怔怔發呆。
她在等,等孟晨曦。
明知沒有可能,她依舊管不住自己的心。
結果,如她猜測那般,孟晨曦並沒有出現,也沒有再捎過信給她。
心,失落,惆悵。
除夕這天,顧家由年長的孫婆婆帶著早早就吃了年夜飯,安樂和田家三姐弟穿著新衣,興高采烈的去書塾那邊找村裡的孩子們玩了。
孫婆婆起了炭爐子擺在花廳中間,三人坐在一起,卻是各忙各的。
安寧看醫書。
顧氏看賬冊。
孫婆婆靜靜的坐在一旁做針線活。
噠噠噠……
大門口傳來馬蹄聲,安寧猛地丟下手中的書,起身就往外跑去。
“安寧姑娘。”泰森從馬車上跳下來,招呼暗衛們把東西從馬車上搬下來。他走到安寧面前,將她由驚喜變成失望的表情收入眼中,“姑娘,泰森替爺送東西過來了。祝姑娘在新的一年裡,萬事如意。”
“謝謝泰大哥,也祝你心想事成。”安寧回了一禮,伸手做了個請勢,“泰大哥,請到裡面坐。”
“不了!東西卸下來,我馬上就要趕回去,爺還交待別的事情,我不能耽擱太久。”泰森擺擺手,見暗衛把東西都卸下來了,便道:“姑娘,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往外走。
“欸,泰大哥。”安寧著急的喊住了他。
泰森回頭看著她,見她欲言又止,恍然大悟,“爺沒有信,只讓泰森告訴姑娘,這些東西是他的新春賀禮,箱子上面都寫了是給誰的,姑娘照著分就是了。泰森還有事,這就告辭了。”
泰林拱拱手,上了馬車。
馬車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如果不是暗衛把東西抬進了花廳裡,如果不是擺了一地的箱子,安寧會以為這不是真實的。
顧氏和孫婆婆放下手中的活,上前看著地上的箱子。
大大小小,共有十幾個。
顧氏瞧著安寧一臉失落,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故作興奮的道:“安寧,快開啟看看吧。想不到孟公子人在欒城,過年了還想著咱們這裡的人。”
孫婆婆也是笑眯眯的點頭,“安寧,你快看看,孟公子有東西給我嗎?”
兩人一唱一和,一下子就將安寧的失落驅散。
果然,每個箱子上面都寫了名字,安寧一下子就找到了孫婆婆的東西,“婆婆,這個就是給你的。”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