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半晌; 都到外頭的上元節快要結束了才打算離開; 柳蘇想從錦玉齋哪個方向走,順便去瞧一瞧錦玉齋的景象; 如今每個月錦玉齋都要給她十分之一的粉紅,柳蘇會在每月的上旬派遣杏兒出宮去收賬; 錢是有的,就是不知曉這錦玉齋如今發展的如何了。
那邊的街道歸於沉寂,街道上還剩下零星的幾個奴僕在收拾掛在路旁的燈籠; 看來上元節已然結束; 地上還散落著不少紙張; 上面書寫著一些人興致起來時寫下的詩句。
不過能被仍自地上,這詩的質量著實好不到哪裡去; 溫景撿起一張紙讀了一半就抽著嘴角扔了去; “倒是先生死得早。”
這句話跟現代的‘語文老師死得早’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出自毒舌的溫景之口柳蘇一點也不奇怪,還笑出了聲。
兩個人往前走,錦玉齋就在眼前了,街上也沒什麼人; 錦玉齋裡面的燈光一盞一盞的滅掉,看樣子也許是要打烊。
柳蘇有些興致懨懨然,準備打道回府; 這時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是幾個男人壓著嗓子說出口的,伴隨的則是車軲轆在地上滾動的聲音。
溫景一蹙眉; 手迅速攬上柳蘇的腰,起身一躍,柳蘇只覺得自己眼睛花了一下,她捂住嘴巴沒讓自己叫出聲另一隻手緊緊勾著溫景的脖子。
兩個人已然躍至錦玉齋樓頂的八角簷角上,溫景放低聲音:“別說話。”
柳蘇點點頭,原來她也沒準備說話,兩個人伏在簷角旁,這個角度視野很好,錦玉齋門前的燈籠還沒有熄滅,多少提供了些許光線,柳蘇瞧見轉交那頭四個男人抬著一臺轎子,光線映在左側的男人臉上,他額頭的汗都在閃著光。
四個人身材都挺壯實的,但走路步伐卻有些吃力,轎簾微微盪漾著,卻始終蓋得嚴嚴實實,裡面的東西分毫不曾洩露。
溫景眼睛往四個人的腳看,眼神微微動了動,又轉移至後腰部分,他們各個都佩戴著刀,再加上額頭上的熱汗……莫非裡面坐著一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如有這麼號人,溫景怎會不知曉呢。
這裡面不簡單,溫景眯了眯眼睛,在簷角旁隨後撿了塊瓦片,手一用力就把它掰碎,隨手拿起一塊迅速彈過去,瓦片很小,四個人應該是察覺不到的,他的目標是挑開轎簾。
料知那轎簾蓋的非常嚴實,不僅把瓦片給彈開了,布料還沒破。
這轎簾與轎門是連在一起的,就是為了不叫人偷窺,這又是何意,裡面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麼?
柳蘇視力沒有溫景那般好,但看他細微的表情變化,也知道這幾個人很詭異。
溫景眼神往側面一看,手指在瓦片上點了兩下,立馬有暗衛看懂了主子的意思,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這四個大漢。
四個大汗抬著轎子離開後,溫景抱著柳蘇緩緩落下,“先回宮。”
柳蘇臉色沉重下來:“嗯,好!”往後一看,杏兒攙扶著腳顫抖的蘇德遠也下來了,柳蘇一臉懵:“哎杏兒什麼時候也——”
溫景乾咳兩聲打斷柳蘇的問話,轉移話題問:“可曾瞧出那四個人有什麼不同麼?”
柳蘇被轉移注意力成功,跟在溫景身側,沉思片刻:“這麼晚還會有哪家的姥爺在外麼?且我瞧那四個人滿頭大汗,他們那般強壯居然抬不動一臺轎子,那裡面的……怕是不是人。”柳蘇說最後一個猜測時語氣有些遲疑。
溫景點頭,跟著說:“一般抬轎子的人,在抬轎子時會習慣腳頭往外,也就是走八字,因為這樣腳步會穩一些,能讓轎子中的人感受不到什麼動盪,但那四人卻都走的規規矩矩,無一人有此毛病,可見四人並非專門抬轎子的奴才。”
且……四人居然都佩戴著刀,一般的奴僕會佩戴那種東西麼?抬轎子的奴才都是最低等的苦力奴才,怎有資格佩戴刀?
柳蘇說得也是關鍵之一,抬得不是人,還專門挑沒什麼人出沒的深夜,這已經很古怪了。
一行人快速回宮,溫景沒有回景秀宮,而是去了紫宸殿加班,柳蘇也理解,她懷孕不能熬夜,所以就睡覺了。
紫宸殿內,蠟燭將要燃盡,暗衛悉數迴歸。
溫景望著跪在地上的一排暗衛,沉聲問:“可曾發現什麼?”
“回主子,卑職發現那四個壯漢進了一個地方偏僻的院子,轎子裡裝的東西全部都是五石散!”
溫景眉頭一動,臉色迅速變了,他眼神冷下來:“可曾打探到來源?”
暗衛搖頭,低下頭:“不曾。”
五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