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世子去找她,還請世子不要為難我等,也請世子放心,我與秋桐會替世子照顧好八小姐的。”
司季夏看著春蕎的眼神有些冷,片刻後才緩緩問道:“內子是要做什麼去,還請春蕎姑娘告知在下。”
“八小姐沒有與我說是何事,請恕我沒法回答世子的問題。”春蕎依舊客客氣氣的,“八小姐不是平白會讓世子擔心的人,世子放寬心便好,若是有個什麼事情,我定第一時間告知世子。”
“那便……有勞春蕎姑娘了。”司季夏向春蕎微微垂首以示謝意,終只是看著冬暖故離開的方向而沒有去找她,轉身回房了。
回房後的司季夏拿出了他那隻粗長的包袱,放到了桌上,眼神有些陰暗。
阿暖今日這般……倒也好,否則他今夜要進宮,還不知要與她編說怎樣的理由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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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這大清早去的地方是右相府的廚房,問了好幾個府裡的下人才找得著廚房。
右相府的廚房不像別的富貴人家的那麼那麼繁忙,因為整個右相府上下只有樓遠這麼一個主子而已,且他一沒妻妾而沒兒女,這廚房自然就不會像其他富貴人家一般從天未亮便開始忙,此刻天色已亮,偌大的廚房周圍,除了有個小小的身影在梆梆梆地劈材之外,根本不見第二個人影。
只聽那小身影邊劈材邊罵道:“樓遠你個王八蛋!老子劈死你!像劈這柴禾一樣劈劈劈,劈死你!”
“昨夜叫老子洗了一夜的衣服,才給老子啃一個硬饅頭!今日天未亮又叫老子劈材!劈劈劈,劈死你個王八蛋!劈死你個不要臉的娘們兒!”小身影一臉地憤憤,腳邊散落著劈得七零八落的柴禾,歪歪扭扭,沒有一根柴禾劈得出個正形,此刻只見她將手中的斧頭舉得高高的,惡狠狠地朝面前豎起的木頭劈下來,那一臉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真把面前的木頭當成樓遠似的。
然她這一斧頭下去,非但沒把柴劈好,反是將那木頭劈得彈了起來,好巧不巧地那木頭彈起砸到了她腦門上,又正正好砸到她昨兒個被樓遠一指彈得腫包的地方,疼她裡面扔了斧頭跳腳起來,仍不忘罵樓遠道:“樓遠你等著,等老子翻了身,老子一定要,一定要……一定要,嗯,一定要什麼好呢?”
“有了!”小身影忽然拳掌相擊,一副“老子有虐死你個樓遠王八蛋”的神情,咬牙切齒志在必得道,“等老子翻了身,老子一定要把你睡了!要你跪在老子面前叫大爺!不,叫奶奶!”
冬暖故看著這自說自話的假小子,聽到她這最後一句,忽地沒忍住笑出了聲。
冬暖故的腳步本就輕,加上這小身影方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根本沒察覺到有人出現並靠近,這下一聽到有笑聲,下意識地以為是樓遠出現,連看也沒有看來人一眼便連忙跪地求饒:“相爺您大人有大量,小的說著玩兒的,就是借小的一百個膽小的也不敢把您給睡了,您就饒過小的這一回吧!”
小身影求饒完後還咚咚咚地磕了三記響頭,真真一副小人模樣,哪裡還有方才那股囂張勁兒。
“你想睡樓遠?”冬暖故覺得眼前這假小子有趣得緊,便在她面前蹲下了身,她記得這是前日樓遠用麻繩拖回來的小乞丐,本還以為是個小子,誰知洗乾淨後竟是個姑娘,叫什麼來著,她倒是沒有記住。
“不敢不敢不敢!小的那是一時舌頭溜了說的胡話,胡話!”小身影連忙開脫道,這說完話才發現不對,連忙站起身來又換上了一臉囂張道,“你誰啊你,不是樓遠那王八蛋就不要突然蹦出來嚇人行不行!?”
不過小身影才這麼一臉囂張地說完話後又跪了下來,又換上求饒的語氣邊磕頭邊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世子夫人,求世子夫人看在小的可憐的份上,饒了小的這一回!”
“你這假小子,可真是會變臉。”冬暖故倒不介意這小身影方才的態度,拍拍她的肩道,“怎麼,方才還聽你那麼信誓旦旦地說想把樓遠給睡了,這會兒竟當起縮頭烏龜來了?”
“哪裡哪裡,小的可沒有那個膽,小的也沒說過那樣的胡話,一定是夫人聽錯了,聽錯了!”小身影后悔得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放心,我不會把你方才說的話告訴樓遠的,相反——”冬暖故笑了笑,“我倒真希望你把他給睡了。”
倘這假小子真能把樓遠那隻老狐狸給睡了的話,這天是不是該下紅雨了?
小身影驚訝地抬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冬暖故,只聽冬暖故笑道:“起來吧,樓遠這會兒不在這兒,你不用對我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