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司季夏不介意,而此時的冬暖故也沒有心事介意,偏門外的馬車外表看起來簡陋,內裡卻還算得上舒適,至少矮榻衾被軟枕都齊全,若是坐得累了還可躺下休息,矮榻上擺著的小几上放著兩隻包袱,包袱裡裝著乾糧和水囊及足夠的銀兩,準備得倒算不錯。
畢竟由青碧縣去到西山最快也要四五天,倒不是路途遙遠,而是山路難行,由青碧縣去往西山一路多山,山路崎嶇,能走馬的路段甚少,更何況是馬車,馬車只能行到離西山最近的白雲鎮,而由青碧縣到白雲鎮不過一日的車程而已,剩下的三四天時間只能靠步行。
西山地處南嶺郡西南,群山綿延,佔了整個南嶺郡的整整一半,加上南嶺郡氣候溫熱雨水充沛,是以西山草木茂盛繁多,很多地方都是古樹參天傘蓋如蔭遮天蔽日,多蟲蛇,極少有人前往,因為稍不小心就會遇有毒的蟲蛇,便是連捕蛇者都不知死了多少人在西山上,加之山上氣候多變,更是讓人望而卻步。
然說實在,冬暖故倒是極為期待到西山走一遭,因為她有感覺,她必能在西山遇到令她心儀的寶貝,小銀好是好,卻總不是她最滿意的。
溫熱潮溼的叢林,可是上一世的她去得最多的地方,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可以說是在與蟲蛇及槍彈的鬥爭中長大的,叢林於她而言,非但不陌生,反是熟悉的,沒有她冬暖故走不過的叢林,毒蛇猛獸又如何,她能一次次活著從裡邊走出來,就不會畏懼進去。
所以,她可以不用任何人的陪伴與保護。
馬車車轍轉動了,碾著一地塵泥離開羿王府,駛向西山的方向。
司季夏將放在矮榻上的行李與小几移到旁邊,看了一眼冬暖故的眼睛,溫聲道:“阿暖面色不太好,先睡一覺吧。”
他兩夜未睡,看得出她也亦然。
冬暖故沒有說什麼,只輕輕嗯了一聲,脫了鞋躺到了矮榻上,扯過軟被蓋在身上面朝裡躺下了,司季夏見著她的肩膀沒有蓋好,便幫她掖好了被子,而後坐在了背對著她坐在矮榻邊沿上。
這一路,冬暖故躺下卻未睡著,司季夏看著她的側臉,心事重重。
入夜,因無可落腳的村鎮,是以馬車停於路邊林子,車伕兀自拾柴去,司季夏也拾了柴生了火,與冬暖故一齊坐在火堆邊,火光將他們的臉膛映得明亮。
冬暖故將細木枝一根根堆到火堆旁,使得火勢越來越旺,目光掃了一遭周圍的漆黑林子,壓低了聲音問司季夏道:“是否有人跟著你我?”
司季夏正用牙咬開水囊的塞子,將水囊遞給冬暖故,聲音也是低低的,“是。”
“能否甩開他們?”冬暖故接過水囊,昂頭飲了一口冰涼的水,小聲問道。
司季夏默了默,隨後才微微點頭道:“可以,不過需要阿暖給我搭把手。”
冬暖故抬頭看司季夏,輕輕一笑,將水囊塞到他手裡,司季夏遲疑了片刻才昂頭也喝了幾口水,道:“我卸下馬車,用馬,趁此刻車伕不在阿暖拿好行李。”
“好。”冬暖故斂了嘴角的笑意,掃了不遠處車伕升起的那堆柴火一眼,待司季夏站起身走向馬車後也才慢慢站起身,站起身時故作不小心踢散了柴堆,柴禾散開,火苗瞬間小了不少,讓人根本看不清司季夏站在馬車前是在做什麼。
冬暖故走過他身側時只聽他輕聲道:“馬上就好,阿暖可拿行李了。”
冬暖故到馬車裡拿了她的行李、乾糧銀兩以及司季夏的那兩隻包袱,才將那隻長形的包袱提到手裡她便覺沉手得緊,然看司季夏提著這兩件行李卻看不出它們有多重,包袱裡裝的,是什麼?
然她此刻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因為司季夏已在外邊喚了她,於是冬暖故便將所有行李往臂彎裡一掂,快速地下了馬車,司季夏見著她臂彎裡挎著的沉重行李,眼神微沉,再看一眼馬肚,這才注意到馬身上沒有掛登馬的踩環,眼神更沉了一分,手執馬韁一個輕踮腳便穩穩坐到了馬背上,繼而向冬暖故伸出手,聲音亦是沉沉道:“阿暖把手給我。”
冬暖故看著司季夏向她伸出的手,心在那一瞬間擰緊,眸光沉沉,因為他只有一隻手,伸給她便極難平衡身體,可她卻沒有任何可遲疑的時間,她只能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裡。
當冬暖故將手交到司季夏手裡的一瞬間,只見他雙腿夾緊馬肚,緊握冬暖故的手,身子朝她的方向傾斜得厲害,手臂一提力,快速地將她帶到了馬背上,坐在他身前。
那一刻,他將身子貼在冬暖故背上,下巴搭在她肩上,並往裡收著下巴,手執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