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部分(3 / 4)

小說:皇后起居注 作者:白寒

短於兩個月才是。”他近來幾乎已經取代了朱祐杬曾經的地位,成為陪伴母親最久的兒子。對於母親的信賴,他非但不覺得疲憊不堪,反倒是心中藏著竊喜。因著他是母親的次子,此前所受到的關愛一直不如兄長與幼弟,如今好不容易成為了母親的依靠,他怎麼能不高興呢?

邵太妃盤算了片刻,對朱祐杬道:“我的兒,那咱們便在京城裡好好地過個年。年後也別苦等到開春,只要天候轉暖些,你就帶著劉氏乘車前往安陸府罷。輕車簡從,必定能早些趕到安陸府,亦不會耽誤劉氏生下孩子。”

雖說朱祐杬的心早就冷了,聞言也不由得抬起首望向她:“母親,劉氏身子重,受不得顛簸。乘車走陸路太辛苦,不如走水路來得穩當。兒子想過了,只需順運河而下,轉入長江再換到漢江即可。”安陸府位於漢江中游,若走運河,從頭到尾都順順當當,劉氏和孩子多少也會好受些。

“若等到那時候,孩子說不得便要生在半路了,你如何能捨得?”邵太妃道,絲毫不提可推遲一年再就藩這樣的話。就彷彿她對口口聲聲盼了好幾年的孫兒根本不感興趣,連見孩子一面都不曾想過似的。

“……是,我捨不得。”朱祐杬垂下首道,“母親放心,若是行李與輜重少些,水路可日夜兼程,反而走得快些。”算了,就這樣罷。既然母親無論如何都不希望他在跟前待著,他又何必拖著呢?橫豎王妃與孩子都有他來疼,亦有兄嫂悉心照料,便已經足夠了。

邵太妃見他情緒低落,又禁不住攬著他落起淚來,口中都是如何捨不得他,捨不得一眼都不曾看過的大胖孫兒之類的話。當然,最後她不忘強調,雖然心中不捨,但催他趕緊就藩確實是為他好。不說別的,就說皇帝最近對宗室的態度,便已經足夠陰晴不定了。時而嚴苛以待,光是賜死就死了三人;時而又彷彿很寬縱,還說日後要朝見賜宴……誰知道是真是假呢?她怎麼也不敢讓兒子冒險云云。

朱祐杬早已學會不將這些話往心裡去,不經意間瞥見朱祐棆的神色,發現他似乎若有所思,不由得心裡一驚。兄弟倆辭別邵太妃後,朱祐杬便將他喚住了,語重心長地叮囑道:“母親是內宅婦人,有些事難免想得有些偏激,你很不必事事都聽從她。”

朱祐棆沉默片刻,回道:“便是再如何偏激,母親也是一心為咱們打算。”

“是,母親確實是一片慈母之心。可她對皇兄皇嫂的猜疑,你不覺得有些過分了麼?”朱祐杬鎖緊眉頭,“棆哥兒,皇兄皇嫂待咱們如何,這些年你難道沒有任何感覺?母親想得岔了,咱們做兒子的便應該替她分辨是非,而不是一味地順從於她。”

“哥哥放心罷,我自有分寸。”朱祐棆道,走了幾步又扭身回道,“不過,哥哥可曾想過‘一葉障目’的道理?於我們而言,許多事我們都不曾關注,也不曾仔細想過,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未免太少了些。所以,我們才會覺得母親的言行舉止略有些偏激。可是,若是她的所思所想並非無跡可尋呢?”

朱祐杬心底一片涼意:“你這話是為何意?”

“我沒有別的意思,皇兄皇嫂對咱們的好,我自然知道,心裡也很感念。”朱祐棆道,“可哥哥也該明白,咱們才是一家子人,咱們理應共同進退。既然母親一心為咱們打算,誰忍心讓她失望呢?”以他的性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無論母親為何如此草木皆兵,應該都是有緣由的。

朱祐杬望著他的背影遠去,心中又冰冷又焦躁。眼看著他便要就藩了,也該將母親與幼弟託付給朱祐棆了。可是,兄弟倆說過這樣幾句話後,他反倒是越來越放不放心了。從甚麼時候開始,祐棆竟然變成了這樣?若是他聽信了母親的話語,對皇兄皇嫂生了防備之心,而且還帶得幼弟祐枟亦如此,皇兄皇嫂該有多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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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王就藩一事迫在眉睫,令這一回的除夕都彷彿蒙上了一層陰影。上至周太皇太后,下至太子殿下,都彷彿有些提不起勁兒來。周太皇太后之所以懨懨的,是因著朱祐杬竟是連幾個月都等不得,堅持要帶著懷孕的王妃劉氏一同就藩,她連大胖曾孫的面或許都見不著了。而太子殿下之所以不再亂竄亂跳,是因著對自家孃親的肚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除夕夜宴,仁和長公主終是抱著自家的大胖兒子一同來了。肥肥嫩嫩的小傢伙甫一來,便奪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連朱厚照都禁不住奔過去踮起腳尖打量著表弟,時而戳戳他藕節似的胖胳膊胖腿兒。

周太皇太后笑嘆道:“你這孩子,將兒子藏得太緊了,竟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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