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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當然不知道何謂“過敏”,但常年在宮中生活的人們往往想象力更為豐富。只要想到這些帷帳是讓皇帝陛下咳嗽的罪魁禍首,而上頭帶著不明香氣,就足夠她們腦補出無數曲折的陰謀詭計了。事涉皇帝陛下,這可是謀逆的大罪啊!!
尚寢與司設女官也都是聰明人,立即跪下請罪,每個人的臉上一片煞白。她們甚至不敢為自己辯解,因為即使她們並沒有謀害皇帝陛下之心,這件事也與她們脫不了干係。無論如何,她們都已經幾乎是沒有活路了。
“尚食,司藥,你們過來聞聞,這究竟是甚麼香氣。”張清皎淡淡地道,“再將負責漿洗帷帳的宮女都帶來,問問她們究竟在帷帳上添了甚麼,是薰香還是別的。搜查她們的房間,將有類似香氣的東西都收集過來。”
“是。”尚食與司藥上前,仔細地聞起來。她們的神色都有些異樣,互相瞧了瞧,方道:“娘娘,臣等以為,這應該是薔薇露的香氣。但並不是進貢薔薇露,而是民間自制的,裡頭放了不少別的香料,因此香氣不純。幸而這些帷帳上只是沾了一些,若是沾得多了,香氣便會格外刺鼻。”
“這些香料裡,可有任何有害之物?”張清皎又問。
“回稟娘娘,並沒有。只是用的都是低劣的香料,有很多雜質而已。”尚食道,“若是娘娘有所懷疑,不如讓御醫來聞一聞,確認各種香料的種類?”
“暫且不必了。”張清皎道,“若是確定此事並非投毒,不是有人刻意要對萬歲爺不利,我並不想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否則,尚寢上下恐怕是留不住了。”
過敏這種事,誰都料想不到,只能說確實是意外。但過敏源她卻必須控制起來,同樣的情況絕不能再出現第二次。不過,若是此事洩露出去了,其他人未必會像她一樣想,指不定滿腦子都是陰謀詭計。這樣的意外,若是當作謀逆來處理,所有的當事者未免都太過冤枉了。
聞言,跪在地上的尚寢局眾女官立即叩首。為首的尚寢抖著唇道:“臣叩謝娘娘隆恩!”
“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此事畢竟是尚寢局的疏忽,你們的過失必定要得到懲處。”張清皎瞥了瞥眾人,沉吟道,“最近,宮正司正在重新制定宮規,對你們的懲罰也該以新宮規作為標準來衡量。肖尚宮,去將宮正喚過來。”
“是。”轉身出去之前,肖尚宮依舊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塊綢緞,示意尚食與司藥將它放得離皇后娘娘遠一些。沈尚儀也不著痕跡地立在了尚寢局眾人與皇后娘娘之間,避免她們失儀逾矩。
為尚寢局漿洗的宮女都有名錄,負責漿洗帷帳的究竟是何人,每日也有詳細的記錄。這是張清皎早便敦促尚寢局所做的日常管理記錄,確定必須“責任到人”。在這種情況下,誰都不可能推卸責任,幾個哆哆嗦嗦的宮女很快就被宮正司帶到了乾清宮西暖閣。
還沒等宮正開口詢問,只是將帶著香氣的綢緞扔到她們面前,其中一位宮女便主動認了下來:“奴婢……好不容易得了一瓶薔薇露,每日隨身帶著……那天不慎將它灑進了漿洗帷帳的水中……奴婢不敢告訴司設女官,趕緊洗了好幾遍,覺得香氣淡得幾乎聞不出來了,便以為能矇混過去……奴婢知錯!請皇后娘娘饒了奴婢吧!!”
張清皎並未理會她,示意宮正問:“剩下的薔薇露呢?”
“在……在這兒……”宮女趕緊從袖子裡取出來。
暗紅色的琉璃瓶瞧著倒是頗為不錯,張清皎示意宮正將琉璃瓶給她。開啟輕輕聞了聞,濃烈而又劣質的香味便撲面而來,令她不由得皺緊眉,趕緊將琉璃瓶塞緊:“尚食和司藥過來看看,查驗這瓶薔薇露。”
尚食與司藥接過琉璃瓶,也開啟嗅了嗅,每人都不由得蹙緊眉。香味太濃烈了,她們反而被這種味道衝擊得險些失去了嗅覺,無法再仔細辨認其中的奧妙。於是,沈尚儀貢獻出了一方帕子,讓她們將薔薇露滴在帕子上,再在水裡浸了片刻。
“回稟娘娘,確實是這瓶薔薇露。裡頭沒有任何有害身體的香料,只是劣質罷了。不過,臣建議,再請兩位太醫過來確認,將薔薇露裡用到的所有香料都列出來。”
“可。”張清皎點頭道。必須確認皇帝陛下的過敏源,讓這種香料在宮裡絕緣,否則這種事只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不過,這種劣質薔薇露的來源,也同樣需要調查。畢竟,這可是深宮裡,一個漿洗宮女是從何處換得的薔薇露?又是何人從宮外私下帶了物品進宮交易?要知道,這可都是嚴重觸犯宮規的。